她斟酌道:“霍姑娘我有件事情跟你說。”
霍溪渾不在意道:“如今我可是你表妹,你怎麼還一口一個霍姑娘的,豈不是平白叫人懷疑自己的身份。”
宋琢玉點頭:“好,表妹我記下了。”
霍溪噗嗤樂了,随後問:“你剛剛想問我什麼事,很麻煩的事嗎?”
宋琢玉就将自己因為身無分文,所以用掉了她一隻銀簪,并保證自己一定會還給她。
因為那位霍世子的不近人情,簪子全然浪費掉了,宋琢玉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心疼。
霍溪長舒一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那簪子我早就不喜歡了,放着也是占地方。”
說着拉着宋琢玉要去翻自己妝奁,多送她幾件首飾。
兩人才走了幾步,珍珠走進裡間福身道:“兩位姑娘,夫人過來了。”
霍溪笑容消失,垮着一張臉,輕輕把宋琢玉推到自己前面。
“我去裡面躲一會,你跟我娘說。”
宋琢玉還以為霍溪開玩笑呢,每想到她來真的。
侯夫人掃了一眼,隻看見宋琢玉,也沒有多問,隻神色肅容道:“你這鬧了一通,一下子快過去半個月了,如今不能再拖延了。”
宋琢玉不知是什麼,乖巧地應了一句是。
侯夫人滿意地點頭。
“之前因為你受傷,我托人給那位探花郎遞了信,人家也很體諒,并不催促,如今你身體也好了,再不與對方見面就是我們侯府不懂禮數了,所以娘給你約了個時間,你們兩天後裡見上一見,若是雙方有意,這婚事便可以定下來了。”
宋琢玉聽得微微發愣。
居然是關于霍溪的終身大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做主啊。
藏在裡間的霍溪也聽到了這番話,她躲在屏風後面,露出半個腦袋,不停地比劃着,宋琢玉理解了她的意思。
那就是不去,想辦法讓侯夫人離開。
宋琢玉艱難地搖頭,表示自己辦不到。
霍溪捶胸頓足卻又不敢發出聲音,動作有些滑稽。
兩人頻頻眼神交彙,侯夫人感覺宋琢玉有些心不在焉,情不自禁地轉身像後看去。
一架屏風擋着,看不到什麼,侯夫人卻還是知道了,那屏風後面大概藏着那位表姑娘。
她并不拆穿,反而認真地說:“你如今也十六歲了,到了該成家的年齡,咱們也隻是先定下這樁婚事,再留你兩年,到了十八歲再正式成婚。”
她又憂心道:“你不知道好男兒是極其少的,多少家世不顯的人家甚至連榜下捉婿那等沒臉沒皮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咱們這樣的中貴人家,若不是沾了你哥哥的光,怕是人家都不願意。”
宋琢玉絞盡腦汁地想借口,“可是……”
侯夫人打斷她,“娘知道你不喜歡他,可婚姻一事喜歡遠比合适要好,他能高中探花,說明是個有本事的,相貌也不差,出身寒門,父母雙亡,對别人來說可能不上什麼好事,但于你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上面沒有婆母需要伺候,你想如何都行,他身後沒有靠山,就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也不敢讓你為難,是不是這個道理。”
一通分析下來,宋琢玉被說服了。
侯夫人的一番拳拳之心,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倘若她是霍溪,肯定會認真答應下來。
可那邊的霍溪像是全然沒有聽進去一般,仍舊不停地示意宋琢玉拒絕。
夾在中間有些難辦。
宋琢玉微微歎氣,随後紅着臉道:“娘,女兒願意去跟他見上一面,隻是兩人之間除了要看合不合适,也要看有沒有緣分是否性格契合。倘若我看見他就讨厭得緊,成了婚日日相對,豈不是一輩子受折磨。”
侯夫人對于女兒同意去見面已經十分歡喜了,她這麼說隻當是小女兒的憂慮,于是勸道:“好,你肯見見就行,另外我能保證那孩子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必然不會讓你厭惡。”
送走了侯夫人,霍溪從裡間走了出來。
不大高興。
“你幹嘛要答應呀,我可不想去見那什麼勞什子探花郎,長得還不如我哥呢,算哪門子的探花郎。”
宋琢玉安慰道:“沒事的,到時候我替你去相看,回來了就找個借口拒絕了,你母親的一番好意呢,不能辜負了。”
霍溪圍着宋琢玉轉了幾圈,随後笑道:“你真的比我更像是我娘的女兒,若是她有你這樣聽話乖巧的女兒應更會更滿意吧。”
原本是笑着的,說着說着語氣中似乎充滿了怅惘。
宋琢玉看得出來,這母女兩有隔閡。
卻又在感情上割舍不斷,導緻兩人面對對方都十分别扭。
“表妹你母親比你知道的多,她這樣安排肯定是為你好的,難道她會害你不成,或許你可以試着去體諒她。”
霍溪一旋身一跺腳,重重地坐在一旁的繡墩上委屈道:“知道是一回事,感受又是另一回事,她那些安排都是我讨厭的,這讓我怎麼去體諒她呢。”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不是當事人,自然不能将一切說得那般輕易。
宋琢玉笑道:“那體諒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們還是先應付一下後日的難關。”
霍溪果然不再糾結這件了,為了應付兩天後的會面,宋琢玉向霍溪打聽那位探花郎的事情。
“告訴你自然可以,不過你要先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