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便是再不聽話,那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雖嘴裡抱怨她性格乖張,可心裡終究是疼愛她的,如今她性子好了,卻分明不是她了,我要的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而不是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但是乖巧的女兒。”
侯夫人情緒激動。
“她如今這樣子,會不會是遇到什麼事情,變成另一個人了?”
霍陵不知母親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聯想,他并不希望母親為此事操心,道:“母親放心,妹妹沒什麼事,這其中确實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都不是大事,兒子會處理好。”
等他說完這句話後,吳氏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像是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霍陵見她一直不說話,幹脆起身告辭,“要是沒有别的事情,兒子就先走了。”
擡腳欲走,忽然背後傳來“砰”的一聲,他身形微僵,轉過身去。
發現自己的母親居然一掌劈斷了身側的紫檀木方案的一角。
她眉宇淩厲異常:“你能處理好是什麼意思,那是我的女兒,她出了什麼事,我要第一時間知道而不是被蒙在鼓裡,還是你覺得你娘什麼那等不理俗事的後宅婦人,什麼事都是不問不管。”
霍陵微微皺眉,他本意是不希望母親為此事憂心,所以打算自己處理好,可仔細一想,他似乎潛意識認為,母親就算知道這件事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會整日裡哭哭啼啼,為此事憂心,兩廂比較起來自然是不知道更好。
“說話!”侯夫人吳氏氣勢逼人。
霍陵皺皺眉低頭認錯:“母親息怒,兒子錯了,此事不該瞞你。”
“既如此,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一給我說清楚。”
霍陵這才将霍溪與一位同庚少女互換身體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所以如今的溪兒不是我的女兒,反倒是那位從吳家帶來的姑娘才是我真正的女兒?”
霍陵道:“的确如此,不過那姑娘不是從吳家帶了的,而是來自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
在知曉一切的來龍去脈之後,吳氏微微松了一口氣,隻是露出困惑的神情,“世上真有這般奇異之事?”
霍陵點頭:“母親兒子不是故意要瞞你,隻是此事過于詭谲,常人實在是難以理解,所以兒子才不願母親為次憂心。”
侯夫人斜晲了他一眼,顯然是不同意他的做法。
轉念又想起剛剛自己與女兒針鋒相對,吳氏隻覺得頭痛得厲害。
“還有你妹妹的荷包不知道怎麼落到齊凡手中了,你去給我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霍陵問:“什麼樣的荷包?”
“葫蘆樣式的,石青色的,上面繡了如意雲紋。”
越說,霍陵越覺得熟悉,他并未說别的,隻應下了此事。
等回到自己的住處,霍陵立刻喚了慶元來,問他荷包的去處。
慶元是老實孩子,并不會撒謊,垂着腦袋道:“世子,奴才本想用剪刀絞了的,可巧一時沒找到剪子,一轉頭的功夫,那荷包就不見了。”
此時霍陵心中已然有了七分把握,母親說的那個落在齊凡手中的荷包八成是從自己這邊流出去的。
他一直以為那荷包是……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霍陵又将竹星喚了來。
這竹星才在海棠苑受了一陣驚吓,還沒緩過神來,又被霍陵叫來問話,巨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幹脆什麼都招了。
如此這件事才真相大白。
吳氏得知自己冤枉了女兒,心裡十分懊悔,
母女兩本來就有一些年深月久積累的小龃龉,如今又因為這荷包之事,徹底鬧翻了。
也想跟女兒修複關系,卻不得其法。
一連幾天過去了,吳氏連女兒的面都不曾見過。
宋琢玉自知這樣不是辦法,主動開始為母女二人調停。
她一邊哄着霍溪,另一邊頻繁地出入主院,跟吳氏說說話。
希望能解開母女兩的心結。
霍溪已經沒有那麼生氣了,可仍舊不願意跟吳氏見面。
宋琢玉知道她是小孩子性子,隻是咽不下一口氣,便想通過别的法子哄一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