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雯:表兄弟,但他們的媽媽是雙胞胎姐妹,所以他們長得特别像。]
[艾雯:哦對了,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
[艾雯:算了,我還是跟你說吧]
[艾雯:澤菲的父親是索倫特教育集團的,旗下擁有三百多家私立學校,母親在戰略智庫裡工作。李斯珩的父親是教育部大臣。他預科課程的成績非常好,并且論文題目中的政策也是他父親此前的講話中提到過的,所以我們都猜測入學考他會拿到第一。]
[艾雯:反正,你懂吧,我也不能說太多。你小心點。]
艾雯的字打得又快又多,她像是為自己扔下她應對他們而愧疚,一兜子話都攤出來講還覺得自己點到為止了。她說完,一條條信息撤回,最後隻發了個表情。
林之顔隻是等了兩分鐘,回了個問号說自己沒看到,随後熄滅屏幕。
難怪澤菲對自己的動态那麼了解,原來是她占了别人的蘿蔔坑。
林之顔又看向李斯珩。車内并沒有開燈,唯有車窗外偶爾一閃而過的光映入,将他漂亮而缺乏生機的面容照亮又隐藏。她想了幾秒,道:“你需要我參加你的項目嗎?”
李斯珩望她,灰黑的眼睛在暗色中有着浮動的光。
他道:“你要多少錢?”
林之顔愣住。
“你要多少錢才能讓你未來所有的論文、作業、成績、榮譽都冠上我的名字?”李斯珩頓了下,繼續道:“澤菲真正的意思,是這個。”
林之顔道:“所謂的參與項目,是進替你打造履曆的團隊為你服務?”
李斯珩點頭,閉上眼,像是在小憩,話音逸散在空氣中,“原本如果是我參與開學演講,我會就教育資源進行演講,着重贊同教育資源的不平均,削減公立教育的支出,提倡更開放的教育政策以及更多私立院校建設。”
“但你沒有站上演講台。”
林之顔道。
“是的。”李斯珩睜開眼,道:“所以我必須承受這份羞辱。”
林之顔沉默幾秒,“讓我當你槍手的羞辱?”
“不,你不會當我的槍手,我知道,澤菲也知道。”李斯珩緩慢道:“澤菲是想讓我意識到,我輸給了一個來自十六區的人。”
意思是,讓李斯珩和她這個賤民接觸是對他的羞辱?
林之顔想通這邏輯後,突然氣笑了。
我們賤民是你們天龍人玩服從測試的一環是嗎?!
李斯珩聽見她的笑聲,看向她,道:“我并不這麼覺得,我們沒什麼不同,如果冒犯到你,對不起。”
他表現得很像個文明人。
“不用了,你現在說什麼我都覺得我是羞辱你的一環。”
林之顔認真道。
李斯珩頓了下,道:“對不起。”
林之顔沒說話,并絕望地感覺到自己居然有些習慣了。
這才來中心區幾天,居然快習慣受氣了,未來實在可期。
他們一路沉默,直到車子停在一處極為荒僻的地方。
林之顔打開車門下車,又回頭看向李斯珩,“雖然是羞辱,但免費回家的感覺還不錯。”
李斯珩道:“那不是我的本意。”
他又道:“我很喜歡你的魔術。”
“但你順從了,不是嗎?”
林之顔俯身看他。
李斯珩垂下眼,又看她,“我不得不順從他。”
林之顔笑起來,“所以我也不得不認為你們是一體的。”
她道:“再見,哦不對,也許隻能見到你的團隊們。”
車門被關上。
李斯珩望過去,隻見到她的背影在路燈下,脊背挺直,黑發飄揚。在簡陋荒僻的場景中,她走路也不徐不疾,最終身影消散在遠處。
他垂下眼,輕輕歎了口氣。
随後,他拿出終端,撥通了澤菲的電話,話音平淡:“她拒絕了。”
“你是真蠢還是裝蠢,”電話那端的風聲很大,澤菲像是在笑,,道:“她當然會拒絕特權的要求,但她未必會拒絕利益的交換。”
澤菲依靠在欄杆上,灰白的發絲被風吹起,俯瞰着絢麗的燈景。
他話音很輕,“不過她不重要,隻是路上的一個小教訓,不用費心思。你要做的是成功選到托亞教授的課,她會給你一個足夠好的分數的。除此之外,助手給你安排好了所有要參與的社會實踐,你記得出席。記住,不要再出差錯了,一些機會對績點多嚴苛你也清楚。”
李斯珩沉默片刻,點頭。
很快,車緩緩消失在暗夜中。
夜色漸明,迎新周一眨眼便過去了。
林之顔盯着智腦,比較着手冊開始選課,同時感到一陣陣絕望。
必修課和選修課要求的學分極多,除此之外,社團活動、社會實踐、項目榮譽等亂七八糟的要求也不少,一眼望去,感覺想活着畢業就得學習到死,或者足夠有錢有人脈搞項目。
林之顔比學習到死更慘,因為她還得打工。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如果是個文盲的話,人生會簡單很多,至少不會吃學習的苦。
她不斷下滑下滑下滑,尋覓着課程時間短的課。
很快,她翻到一門課程。
《近代十六區風俗與文化史研究》
教授:托亞·奧德蘭
課程時長:三周
選課要求:1-4年級學生,不限學部
考核方式:考試
學分:4
林之顔睜大眼。
這學分一門課頂兩門課啊!
她感覺這門課這麼值錢肯定有些貓膩,但她的手已經按上了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