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明知道時機到了。

“于曉雯是你的誰？”

他開口詢問，沒有絲毫顧慮的就問出了這個幾乎算得上禁忌的問題。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顧清音沒有任何猶豫，幾乎在王德明問題落下的瞬間就給出了答案。

其他玩家看着面前這一幕，沒有絲毫意外。

沒人想插入他們之間的對話，這種有事别人擔有好處一起拿的好事在無限副本裡可不常有。

“你知道于曉雯死了嗎？”

聽見這句話，顧清音沉默了會，曲時注意到顧清音似乎在這句話後有了片刻的清醒，但很快她恢複了些許清明的眼睛又再次變得沒有絲毫情緒。

“知道。”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王德明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繼續開口詢問。

“她，是跳樓死的。”

顧清音不帶絲毫的情緒的說出了答案。

“有人脅迫她嗎？“

這幾乎是在問于曉雯是不是自殺了。

“沒有。”

随着這句回答落下，一衆圍觀的玩家們都沉默了，既然沒有人脅迫，那麼于曉雯應該是自殺。

那麼新的問題又出現了，于曉雯為什麼要自殺，如果沒有人脅迫他，那麼曲時在天台上看見的人影為什麼會同一時刻出現在那？

“她跳樓時身邊有人嗎？”

王德明想到這點，于是也就順理成章的問了出口。

“有。”

“是誰？”

王德明沒想到真能從顧清音這裡得到答案，按理來說如果顧清音提前知道于曉雯要跳樓并且知道她跳樓時身邊有其他人的話，一定會去阻止她的。

但她沒有，是說明這些事是在她死之後她才知道的嗎？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她的交往對象，章程。”

幾乎是在顧清音說出答案的瞬間，王德明就将之前心中積蓄的疑問問出了口。

“你怎麼知道的？”

“章程後來告訴我的。”

章程後來告訴他的，王德明猜測于曉雯應該是打算和章程一起死，但章程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沒有死，所以于曉雯自己死了。

“章程還告訴了你什麼？”

這個問題包含了章程為什麼會和于曉雯一起出現在頂樓，以及于曉雯為什麼想用這麼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天台上的日記應該是于曉雯的，明明在此之前她還很期待放學但最後卻又不知出于什麼原因留在了學校，并且在放學的第二天在日記裡留下了一句我們再也出不去了就走上了絕路。

為什麼再也出不去了？學校外面有什麼？以及學校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隻有于曉雯發現了學校的異常？

直到現在，玩家也沒搞清楚學校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于曉雯留下的日記寫得很模糊，幾乎沒有留下太多信息。

所以玩家隻能順着于曉雯這條線繼續探究學校裡隐藏秘密，并從中找出離開這個副本的生路。

這個副本并沒有限定時間，但往往越是這種不限時間的副本越是要注意。

因為在這種副本中，當你以為還有很多時間能夠找尋生路時，卻殊不知死亡已經朝你走來。

“章程說，曉雯最近變得很奇怪，一直吵着要回家，可當他說，那就回家時，她卻又突然不說話了。

那天的天氣同樣是大霧，霧大到看不清一米之外人的臉，曉雯突然找到章程，問他願不願意和她一起去死。

章程有些驚訝，但他在驚訝過後以為這隻是曉雯想讓他證明他愛她，畢竟這種“你願不願意為我去死，在情侶之間的對話中還算常見。

他以為她也隻是随口問問，所以他點頭說願意。

但沒想到第二天曉雯就将他約到了天台，并且說要和他一起去死。

曉雯說，既然離不開這所學校，并且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所以就在尚且還能保持清醒的時候，清醒着去死好了。

章程這時才意識到曉雯不是在開玩笑，她是動真格的，直到和曉雯一起站在天台上時他徹底慌了，曉雯要拉着他一起往下墜。

但他不想死，所以在最後關頭他松開了曉雯的手，獨自離開了。

後來曉雯真的死了，章程因為心中的愧疚跑來找我，問我曉雯最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正說到關鍵地方，顧清音卻突然閉嘴不再說了。

王德明知道，這是因為顧清音已經回答完章程還告訴了她些什麼的問題了。

他有些無奈，卻也隻能繼續順着顧清音的話問下去。

“于曉雯最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就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本來就關注着這件事的玩家往顧清音的方向更靠攏了些。

“曉雯，曉雯死前問了我一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她說，如果世上隻存在兩種人，其中一種人是失去自我的“人上人”，另外一種人是被上等人踐踏的耗材，那麼我是哪一種人？

我沒有回答她，最後她失望地離開了。”

失去自我的上等人和被上等人踐踏的耗材，于曉雯的這個問題是不是能夠說明學校裡現在有兩種人。

那麼他們玩家是哪一種人呢？

一陣細思極恐。沒有什麼要問的了，王德明收回了道具，與此同時一直被道具影響的顧清音也恢複了正常。

随着道具的解除，顧清音有些疑惑的看了周圍的玩家一眼，轉身離開了。

王德明知道，這是因為道具殘餘的影響讓顧清音忘記了之前的事，包括玩家找她的事她也忘記了，所以她沒再詢問玩家找她的原因。

但誰也沒看到，顧清音轉身後嘴角勾起的笑容。

曲時往顧清音離開的方向看了眼，莫名覺得顧清音話中透着一種濃濃的違和感。

但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她話中的違和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