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時伸手,将手中看起來就充滿怪異的紙币往廚師的方向遞過去。
“給我來份豬肉。”
他并沒有用紅燒肉來對它的名字進行代替,既然每個窗口都隻有一種“豬肉”,那麼當它說出豬肉這個十分具有特征的食材時,廚師自然能拿出一份他想要的食材。
廚師收過紙币,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向後廚走去了。
随着廚師的遠去,很快後廚響起了清晰的剁肉聲。
豬肉是新鮮食材?
一時間,衆人的心中冒出疑惑。
但很快,廚師從後廚出來後,打斷了他們的思考。
隻見一隻粗壯的蒼白發黑的手從窗口遞出,一份新鮮的正冒着熱氣的食材被這隻手端在掌心之上。
正是曲時要的豬肉。
曲時低頭看了眼這份與他從其他窗口打的完全不同的豬肉,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伸手從廚師的手中接過菜品。
遞過菜品後,廚師又伸手從口袋裡掏出錢币仔細清點一下後将曲時剩餘的錢給了他。
這些從廚師手中得到的錢十分陳舊,不像曲時手中的一樣是新的。
曲時伸手撫平手中錢币的褶皺,但當他再次擡起手時,卻發現手中撫過錢币的指腹已經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灰塵。
壓下心中的心緒,曲時将手中的紙币折成一個一團壓在手心。
“能不能也給我買份豬肉?”
可能是曲時看起來比較好好說話,所以之前從廚師手中買過豬肉的那名瘦弱玩家在曲時轉身要走時,不禁開口叫住了他。
曲時停下腳步,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我為什麼要給你買?”
他的語氣平靜,好像在他的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我付不了餐費,我可能會死,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聽見曲時這麼問,那人以為有希望,便連忙開口想曲時訴苦,雖然他也不知道不給廚師豬肉的餐費,他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但他故意把他的處境說的可憐了些,以求曲時能看在自己足夠凄慘的份上将這個救命錢借他。
曲時默默的聽完了這人的話,看着這人眼中閃過的算計,沒有回應什麼,隻是默默地轉移了視線,重新将自己的身體扭轉過來,擡步繼續向自己選定的方向走去了。
說到底,這人還是沒有回答他為什麼要借他這個問題。
他以為隻要将自己說得足夠凄苦,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嗎?
曲時嘴角勾起一抹笑,沒再理會身後的人,徑直離開了這裡。
剩下的玩家見曲時沒有借錢給瘦弱男子後,隻是移開視線,沒有找曲時麻煩。
現在還沒有搞清楚食堂是什麼狀況,在此時與人發生矛盾是十分不理智的行為。
曲時端着餐盤坐回了原味,他放下手中的水煮肉片,再次拿出一支嶄新的筷子往裡面攪了一下。
他隻在這個新出現的四号窗口點了一份餐,不符合食堂一葷一素一主食的點餐規則,但意外的是廚師沒有說什麼,隻是按照他的要求,給他出了餐。
曲時低頭,筷子将沉在清湯底部的肉片攪了上來,他用筷子将這薄薄的肉片伸出筷子用力夾斷。
這次的肉片比較硬,至少比他從之前的窗口發出來的豬肉要硬的多。
看起來很有嚼勁。
曲時将這份被夾成兩片的肉片中的其中一片肉片夾起,水煮肉片由此暴露在空中。
“你這是上哪點的餐?”
對面還沒離開的陳澤光見到曲時有些奇怪的動作,不禁開口詢問。
聽見聲音,曲時終于将視線從手中的肉片中移開,他擡頭朝坐在他對面的窗口陳澤光的方向看去。
“在四号窗口。”
雖然之前在四号窗口鬧出的動靜不算太大,但也不至于讓一直關注他動作的陳澤光沒發現他的動作。
不過他既然問了,曲時也沒直接拒絕他的套話,很快就給了他答案。
他想知道他在此時跟着他的目的是什麼?
“你也想要這道菜嗎?”
回答完陳澤光的問題後,曲時主動開口挑起了話題。
問這句話倒也不是因為好奇,隻是有些事既然能夠直接從對話中找到答案,那為什麼不選擇這種捷徑呢?
“我倒是很想要。”
聽見這話,陳澤光愣了一下,笑着搖了下頭,給了曲時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曲時猜陳澤光是覺得自己不能從四号窗口中獲得自己想要的想要的食物。
之後,他們之間沒再有交流,隻是安靜地坐在食堂的座位上吃着各自的飯菜。
雖然曲時并不知道一頓飯陳澤光是怎麼做到吃這麼久的。
由于桌上的曲時之前打的其它飯菜都已經吃完了的緣故,所以曲時隻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這碗尚且冒着熱氣的水煮肉片。
它看起來顔色淺淡,遠沒有曲時之前打的紅燒肉吸引人。
但往往越是鮮豔的東西越是危險。
很快,一陣凄厲的尖叫聲打破了此時的平靜地氛圍,曲時跟着衆人的動靜朝着同一個方向看去,是之前那個四号窗口周末的廚師從窗口裡出來了。
此時他的右手正拿着一個盛湯的湯勺緩緩地向那個沒有付錢的瘦弱男子走來。
“不!不要殺我!”
那個男生看見廚師從窗口中出來了就徑直朝着自己走來,不禁被吓得呆住了。
他的眼中因為恐慌流下淚水,但他來不及擦,隻是随着廚師超前走的動作不斷向後後退。
“錢,要…來不及了。”
中年廚師是有些呆滞的,但他好像也看出了面前的人在害怕自己,所以隻是朝前走了幾步,就停下了腳步。
瘦弱男子根不聽中年廚師的話,在他的眼裡,廚師就是一個會殺人的怪物。
誰會去聽怪物說話呢?在曲時點餐時,所有人都聽見了後廚裡傳來的清晰剁肉聲,什麼樣的食材要現做?
更何況此時的中年廚師手中正拿着一個十分适合殺人的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