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妹妹她怎麼樣了?”羅賓注視着躺在病床上的希露薇,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之前還活潑愛笑的妹妹現在發着高燒,小小的身體蜷縮在幹淨的被褥裡,輸液管蜿蜒着鍊接在她細嫩的手背上。
看着她在睡夢中也不安穩地皺着眉頭,羅賓站在一旁心急如焚。
利德直起身子,摘下耳朵上的聽診器,轉身将視線投向面前這個瘦弱的黑發女孩。
這個女孩大半夜敲響他診所的大門,聲音大到好像有幾十雙手在一起砸門,開門後更是跪在地上大哭大鬧着要他救她的妹妹,導緻他睡衣都來不及換就被迫營業。
她妹妹的情況确實緊急,确認好情況後利德倒了兩杯水,将一杯放在羅賓旁邊,而後自顧自拿起另一杯喝,“還好你們來得快,不然照你妹妹現在這情況,八成得把腦子燒壞。”
聽到一聲的話羅賓并沒有放松下來,不斷追問:“那我妹妹什麼時候能好,我...我身上沒有錢,但我可以幹活,我什麼都可以幹的!隻要你救救她。”
利德靠在旁邊的診療台上,剛在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隻煙,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看着醫生在燭光下忽明忽暗的臉,羅賓更加忐忑不安起來,忍不住上前一步哀求道:“求求你了醫生,她還隻有兩歲,不能就這麼死了。”
利德自認不是個醫德高尚的醫生,救人對他來說也隻是個糊口的工作,曾經也不是沒做過将付不起錢的病人掃地出門的事。
沒辦法,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善良的人做不了醫生這行的。醫治那小孩的價錢雖然不算昂貴,但就藥物成本來說也是筆不大不小的費用了。
如果開了這個先例,傳出去往後不知多少窮鬼排在他診所前哭着喊着要他救命。
煩躁間利德的視線不由偏向病床的方向。
确實是個很小的孩子,躺在那隻占據病床很小的一部分。算了,既然剛剛心軟放了她們進來,現在大半夜的也不好再趕出去。
就當積德了,希望死後看在這個的份上能讓自己上天堂。
“也不是不...”
"我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可以做很多事,很有用的!"利德剛要說出口的話被打斷。
羅賓等了一會不見利德醫生的反應,生怕他拒絕,想了想還是咬牙說出了自己能力。為了證明,她雙手交疊在肩上變出幾隻手,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羅賓踉跄了一下,勉強穩住身體,努力保持清醒,“我能讓身體的任何部-位像開花一樣,長在實現範圍内的任何物體上。無論是做家務還是其他都可以,請...請您救小薇。”
利德在最初的驚吓後上前扶住了羅賓搖搖欲墜的身體,餘光突然看到了她後背被血濡濕的衣裙,攙扶的手盾頓了頓,沉默了一下後冷硬開口道:"我隻負責讓她退燒,等她醒了你們就快點離開,我這裡不需要多餘的人手。"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羅賓聽到。
羅賓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下一秒意識就陷入黑暗中。
... ...
明晃晃的日光從窗戶撒了進來,照在希露薇有些蒼白的臉上。她蓋着單薄的被子一動不動,隻木木地看着窗外的樹影。
“小家夥你醒了?”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女人進門後拉過窗簾,隔絕了有些刺眼的陽光,“現在感覺怎麼樣?”
希露薇回了回神,看向這個進來後就忙東忙西的護士,聲音沙啞,“我姐姐呢?”
“羅賓嗎?她在幫利德醫生處理藥材,等一下就過來了。”護士小姐在希露薇身後墊了幾個枕頭幫助坐起,端起小桌闆上的米粥用湯勺遞到她的嘴邊,“先吃點東西,待會利德醫生也會過來檢查你的情況。”
希露薇就着護士小姐的手小口小口吃着溫熱的米粥,吃着吃着一滴眼淚滴落在了被褥上。這具身體開始不受她的控制,眼眶中不斷湧出淚水。
真倒黴,真倒黴!該死的海軍!該死的政-府!該死的世界!嗚嗚嗚...
就着眼淚希露薇吃完了一碗粥,一張帶着香氣的手帕輕柔地擦拭着希露薇臉上的淚水。收拾完小餐桌後,護士小姐輕坐在床邊,測過額頭的溫度正常後順勢摸了摸她的頭。
眼前的孩子有着雨後晴空版的藍眸,如月光般銀白色的長發摸起來柔軟又順滑。真是個漂亮的女孩。
她沒有詢問為什麼她們會這麼狼狽,沒有大人的小孩無非就那幾種情況,海賊、貴族、天上金,随便哪個都能讓一個完整的家庭支離破碎。
隻是有些憐惜這麼小的孩子這麼快就要直面這個世界的陰暗面。她家的孩子也隻是比她大幾歲而已。
交完高昂的天上金後家裡隻夠勉強糊口,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護士小姐收回了放在希露薇頭上的手,起身走到門口,“我要回去工作了,你乖乖呆在這裡等你姐姐過來,無聊的話旁邊抽屜裡有診所的宣傳圖冊。”
一聲門響後,病房裡又恢複了寂靜。希露薇呆坐一會後徑直往後躺倒在蓬松的枕頭上,閉眼檢查其自己的身體。
短時間内使用了這麼多靈力,這具身體已經嚴重超負荷了,現在還要額外花費靈力修複身體。
之後必須找一些别的手段防身。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希露薇從運轉靈力的狀态中回神,并在心裡設立了下一階段的目标。
羅賓推門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盆看起來很重的水,見到希露薇坐在床上睜着眼睛看着她時面露欣喜,“小薇你終于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