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站在人群外看戲的謝咎把按在流雲肩膀上的手撤了回來。
“原來她是江都……不對,是我們整個大宣朝的首富之女百裡芃,難怪公子要我将她帶下山醫治,是不是想以救命之恩,趁機找她那首富親爹訛上一筆。”流雲望向站在百裡殊身旁的百裡芃,忍不住開口打趣着謝咎。
他還正愁不知道怎麼找百裡芃算賬,流雲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但是他為什麼要說得那麼直白,他謝咎在當今大宣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會稀罕商賈人家的東西?
再者,他可是聽聞這位富家之女除了追在沈元钰身後,可謂是胸無點墨不學無術、貌若無鹽粗鄙不堪,是整個大宣都遠近聞名的聲名狼藉。
就在大家還在蒙圈的時刻,連翹率先拍了拍手,對着人群喊道:“諾,百裡芃姑娘的親人找到了,連家也找回了親閨女,咱們這些吃瓜群衆也該散了。”
連翹說完便轉身看向了百裡芃,打算開口告别:“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有哥哥在身邊,咱們就此别過吧,珍重。”随着她的聲音落下,圍觀的群衆紛紛散去,百裡府門口也開始恢複平靜,連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牌匾上的“連府”兩個字,打算離去。
百裡芃見狀連忙拉住了連翹,着急詢問:“連翹,你要去哪?”
連翹……聽到這個兩個字,連盛猛地擡起頭打量着連翹。腦海中頓時響起一聲輕柔的細語:“夫君,莘兒的出生的時候連翹花開得正好,等她及笄許嫁之時不如将她的字改為連翹如何。”
“你是連翹……”連盛驚得目瞪口呆,嘴唇開合了幾次才問出聲來,那個莘兒也沒敢喊出口。
連翹瞥見連盛的反應沒有理會,望向百裡芃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天下之大,去哪都行。”說道這她朝連錦面前走了過去,盯着那張臉看了一眼随即擡起手将連錦頭上的金簪取了下來,冷冷的開口:“連府千金的名頭你想要随你拿去,但是你們不該拿我娘留下的東西。”
“翹兒,你真的是翹兒!”連盛走到連翹面前,神情激動的抓住了連翹的手,顫抖着開口。
“連老爺認錯人了,我連翹不過是一個流落在外的孤女罷了,你們連府這樣的大戶人家豈是我們這種人可以高攀的。”連翹嫌棄的推開了連盛的手,冷聲嘲諷。
連盛瞬間錯愕,略顯蒼老的雙眸情不自禁的落下兩顆眼淚,“孤女……你娘她……”
連翹看着連盛的反應卻是冷笑一聲:“您大可不必如此。”她早已看清連盛的面目,豈會被這幾顆眼淚所蒙蔽,她說完并嫌棄的往後退了兩步。
許久沒有說話的百裡殊站了出來,看向連翹說道:“既然這不是留人之地,西川也不太平,不如你就跟芃兒一起回江都如何?”
“連翹,你一個姑娘家去哪都不安全,我們前晚已經義結金蘭,若不是你那天在河邊救下我,我現在也不過是一具死屍,不如你就聽他的和我一起回江都吧。”
江都……還是以前小的時候聽娘提起過的地方。
林易早已轉身去去往街對面,将那輛豪華的馬車駕了過來。
“公子,小姐,時辰已經不早,是時候啟程了。”
還在糾結的連翹看到林易駕來那輛豪華的馬車時,瞬間眼前一亮,連忙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啦。”
在這亂世,能有個首富之女為姐妹,誰會拒絕?更何況她還有個豐神俊逸的哥哥。
“走,我們回家。”百裡殊說完攙着百裡芃喜出望外的往馬車望向走去。
曆時半年,總算找回了他們百裡府掌上明珠。
待一行人離去,連府門口恢複了平靜,而連盛依舊愣在原地,看着馬車漸漸遠去。
這時,周儀拉着連錦小心翼翼的來到連盛面前,怯怯開口:“老爺,錦兒在鄉下莊子待了那麼多年,她向來身子弱,是不是該讓她回府了。”
連盛收回視線,看向周儀,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怒道:“你看看你幹的都是什麼事?闖下大禍了知不知道!”
另一邊,謝咎的視線依舊望向見那輛越走越遠的豪華的馬車,陷入了沉思。
“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流雲開口打破了沉默。
謝咎收回目光,沉聲詢問:“赤雲寨那晚發生的事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是他的人馬。”
“不如我們添把火,讓西川城再亂一點。”謝咎說完,看了一眼連府大門口的牌匾覺得礙眼,沉聲開口:“不過是個被百裡府逐出府的廢物,居然也能在西川混得風生水起,像他這種人不該活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