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芃拉着連翹的手,盯着她的雙眼,接下來的話說得十分認真:“連翹,我希望你能摒棄一些糟粕的思想,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們不能因為一些還沒能達成的事,就去否定自己的價值,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也都有自己的價值和閃光點,所以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能看輕自己,知道嗎?”
百裡芃的一席話下來,聽得連翹雲裡霧裡。百裡殊卻将她話裡的意思都明白了透徹,難以置信的看向了百裡芃,想不到她能這麼深遠的見解。
看着連翹疑惑的目光,她繼續說道:“比如你看看我,哪怕在當今太子的面前,我不會因為自己是商賈之女就妄自菲薄,更不會因為自己外貌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配與不配隻存在與喜不喜歡之間,我若是不喜歡,縱然他是當今聖上我也不稀罕,我們更應該努力活成我們自己。”
活成我們自己?百裡殊的雙眸再次放大,眼底的驚訝更甚,若不是妹妹的模樣早已刻入他心裡,不然他怎麼也不相信這是從她妹妹口中說出來的話。
連翹也被百裡芃的深深震撼,好半天都沒有開口。
百裡芃睡意來襲,疲憊的打了個哈欠,慵懶開口:“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日有點累,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覺。”
談笑聲漸漸走遠,不遠處的柱子後,一抹身着淺色衣衫的倩影從柱子後走了出來。
百裡漪自百裡殊帶着百裡芃離去後,和父親沒說上幾句話就不歡而散,她負氣離去,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百裡芃一行人在侃侃而談。
她盯着在轉角處消失的背影,那雙水靈透徹的目光變得陰冷。
“就算這世上任誰都可以做自己,但唯獨你百裡芃不行,你千方百計求來的東西不是你說不要就能丢出去的!”她身邊并無一人,仿佛是在其言其說。
她深知,若是賜婚懿旨有了變數,百裡府不僅僅是觸怒聖顔這麼簡單,說不定會來個“曲線救國”,她才不會做别人的犧牲品!
“小姐,你怎麼在這?天色涼了,小心身子。”春禾找了好一會才見到百裡漪,疾步走上前将手中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一陣冷風吹過,百裡漪的不由的輕咳了起來。
“小姐,你就不該為大小姐跟老爺鬧得這麼不愉快,他好不容易解了你的禁足,允許你可以自由出入府中。”春禾想到剛才在前廳争吵的畫面就替她感到不值。
春禾說到禁足,她才想起當初撺掇了百裡芃幾句,她就自顧去沈元钰面前請命,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于是也便有了赤鷹山上的事。
得知百裡芃為了沈元钰孤身涉險,父親很是憤怒,由因為她給了假的路線混淆視聽,百裡芃這一走就是大半年,本以為事情會朝着自己的預期的方向發展,沒想到沈元钰冥頑不靈,自然就得下點絆子去牽絆住他。
如今看來,百裡芃與沈元钰的婚事不能再拖,更不能出現任何差池,不然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盡棄了,
“你懂什麼,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對了,你今日在望江樓可還有什麼發現?”
還有什麼發現?春禾聞聲仔細回想着在望江樓裡看到的一切,腦海裡冒出了一個新的線索。
“對了,我隐約覺得在三樓的窗戶後也有人影,今日似乎有不少隐藏在暗處的神秘人士在觀看望江樓裡發生的一切。”
春禾此話一出,百裡漪瞬間瞪大了雙眼,擡起手按住春禾的肩膀,緊張的詢問:“你可有看清楚都是哪些人?”
春禾的肩膀都百裡漪的手按得生疼,她連忙搖了搖頭。
百裡漪垂下眼眸,一雙手也從春禾的肩膀上滑落,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春禾剛才說有不少人在暗中觀察,難不成這其中也有他——沈元清?百裡漪在心中默念出這三個字。
“春禾,我還有事,得立刻出去一趟。”百裡漪不敢多停留,也不等春禾回話也自顧匆忙離去。
“可是天色都這麼晚了,小姐要去哪?”春禾看着百裡漪離去也迅速跟了過去。
“奴婢和你一起。”
夜幕深沉,百裡芃躺在床榻上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突然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了。
芙玉疾步走到床榻前,彙報着剛才看到的情況。
“你看仔細了嗎?”百裡芃閉着眼問道。
“芙玉看得可仔細了。”芙玉肯定的回答。
“那行,你明日卯時來叫我,我們去看好戲。”百裡芃這下終于可以放心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