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咎沒有立即接話,陷入沉默的氣氛頓時變得尴尬。
謝咎嫌棄地瞥了一眼,面前臉大如盆的臉,雖然此刻的她比之前在西川時好轉了些,但到底還是入不了眼,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片刻都不想在此停留。
而且她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說什麼,果然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他思慮了片刻,睨着百裡芃,沒好氣的開口:“想不到财力如此雄厚的百裡府千金也會愁嫁,我麥浪雖然過得是清貧了些,但是我才不是那麼膚淺的人。”話說到後面,謝咎的傲然撇過了頭。
她沒聽錯吧?他剛才承認自己是麥浪!他突然承認身份那是不是代表,他對剛才的話心動了,卻嘴上又說着自己不膚淺,百裡芃倒想看看他接下來怎麼裝。
“哦,是嗎?”百裡芃失望的收回了手,并往後退了兩步與謝咎拉開了距離。
随後用遺憾的語氣,繼續道:“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公子無心與我成婚,那我也不再強求,以我的條件何愁婚嫁,待我明日再去望江樓裡設宴招親,想必屆時有無數人上趕着來讓我挑選。”
百裡芃說罷後,視線緊盯着謝咎臉上的面具,故意挖苦他:“你整日戴着面具示人,說不定你真實的容貌可能我還不堪,我已經長得如此了,若是再找個樣貌醜陋的夫君,将來我的孩子豈不是更醜。”話說到這裡,百裡芃連連搖頭,甚至故作後悔的模樣。
随着百裡芃的一頓輸出,謝咎的臉色越來越黑,而他也一直沒有開口,他後背倚靠着牆面靜靜地看着百裡芃表演,什麼話都讓她說完了,那自己還說什麼?
既然她想耗着,他也不着急,反正距離十五還有三日的時間,他也不信百裡芃的時間會比他多。
“如此也好,那就祝百裡姑娘早日覓得良婿,對了,我還想勸你一句,以後盡量還是少飲酒,若是你那未來的夫君,知道你有酒後随便扒别人衣服的癖好就不太好了。”
百裡芃本想來個以退為進,沒想到謝咎反而當真了,而且說的話也越來越離譜。
什麼酒後扒衣服?他在胡說什麼?氣定神閑的百裡芃被謝咎的言語激怒。
她雙目圓睜,瞪着謝咎,怒道:“胡說八道,我哪有扒你衣服,我不過是見你身上有傷,幫你治療……”百裡芃的話語聲戛然而止,謝咎此刻的舉動驚得她瞪大了雙眼。
她環視一周發現不遠處有人影走動,便也不再害怕,雖然不知道麥浪是什麼身份,但他穿着得體,長得也不像猥瑣之人,她就不信他敢大白天裡當着衆人胡作非為。
但是作為古代的女子,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的,她往後退了兩步,雙目警惕的盯着正在寬衣的謝咎,緊張詢問:“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麼?”
謝咎并沒有理會,而是擡起腳往百裡芃的面前緩緩走去,他一邊走并一邊擡起手松了松自己的腰帶,然後将面前的衣服扒拉開來。
他這又是什麼迷惑行為?想讓自己看他的八塊腹肌?
然而展示在百裡芃面前的是輕微泛紅,疤痕縱橫交錯的皮膚,她瞬間愕然,他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疤?
謝咎在百裡芃一步之遙停下了腳步,他目光如炬緊盯着她,一雙黑眸裡火光四溢,仿佛是要将她吞噬。
“這就是你說的治療?用烈酒澆灌我的傷口?”謝咎蹙着眉頭,冷聲質問。
什麼意思?他身上這些傷難不成是自己造成的?百裡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不可能啊!百裡芃想在腦海裡搜索相關記憶卻如同斷片了一樣,那日晚上發生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唯一能記起來的就是第二日早上,她發現了陷入昏迷的麥浪,見他渾身是傷才好心将他帶回來茅草屋。
“你不會是說,這些傷都是我弄的吧?”
謝咎瞥了一眼百裡芃,想起那晚的遭遇,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道:“若隻是這點傷,我也不必不遠千裡來到江都。”
他這話什麼意思?百裡芃隻覺更加疑惑,他這樣子看上去像是被人輕薄……一瞬之間,她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如電光火石般炸開,難不成她那晚真的輕薄了他?
百裡芃不死心,還是想親自再确認一番,他的樣子雖然是長得不錯,但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被人給蒙蔽了,萬一他要是居心不良可就糟了。
百裡芃盯着謝咎,圓溜的雙眼眨巴了幾下,無辜又疑惑,宛如她才是受害人。
百裡芃的氣勢瞬間弱了幾分,她既疑惑又震驚,小聲詢問:“除了你身上的傷,難道我還對你做了什麼别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