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一陣急切的聲音。
“公子,公子,原來你們在這,老爺正急着找你們過去。”跑了大半個院子,石竹終于在北邊的回廊裡找到了杜慶和百裡芃二人,他還沒走近就遠遠的呼喊起來。
而一直沒說話的杜慶,也正一臉疑惑盯着沈元清仔細打量,醫館裡什麼時候來了個陌生人,他竟一點都不知道,他又想起先前義父被着急叫走的那一幕,難不成這就是義父所說的大人物?
看他衣着不凡氣宇軒昂,眉宇間也透露出幾分銳氣,再加上他剛才自稱姓沈,杜慶不禁想起那日在百裡府門口瞧見盛氣淩人去退婚的沈元钰,不知道這位是否也是和他出自同一脈。
石竹走近見百裡芃和杜慶沒有動靜,又開口催促:“公子,百裡姑娘,老爺請你們趕快過去。”
率先回過神的杜慶連忙看向百裡芃開口:“百裡姑娘,這邊請。”
百裡芃看着石竹如此着急的樣子,心想可能是父親已經醒來,想到這她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待百裡芃和杜慶等人離去,回廊裡又恢複一片甯靜,沈元清那原本舒展開的眉眼變得緊蹙,一雙如炬的雙眼緊盯着百裡芃離去的方向,而百裡芃剛才的話音還在他的腦海了回響。
她剛才所說的忘了很多事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連同她曾經對沈元钰的一片真心也一并給忘了?
如此看來,忘了豈不是更好,看來老天也是在幫自己!沈元清想到這裡,瞬間充滿了信心,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在百裡芃想起過去之前赢得她的心。
若再加上西川一事,他想要的仿佛都近在眼前,隻要他想便唾手可得!
忽然間,身後的池塘裡響起了謝咎的聲音:“殿下,人已經走遠了,你要不要回頭看看我?”
雖然這個池塘的水不深,但謝咎被沈元清推下去後雙腳陷在了淤泥裡,既是他使出全力,被淤泥淹至到大腿的他竟挪動不了分毫,加上被柱子擋住,他在池塘裡看完了一場戲都沒有發現這裡的異樣。
沈元清聞聲回過頭才想起剛才為了謝咎不被百裡芃發現,才想出下策将他推進了池塘裡。
沈元清拉着謝咎的手,将他用力往上拉,等他把謝咎拉上岸,自己的額頭上了滲透出細小的汗珠。
“早知道這麼費力就不拉你上來了。”沈元清滿臉嫌棄抖了抖衣角上的污泥。沒等謝咎回話,又道:“本宮又救了你一命,記得入賬。”
噗!謝咎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這說的還是人話嗎?剛才明明是沈元清嫌他礙眼将他推進池塘裡,方便他出現在百裡芃面前。
謝咎沉着臉,陰陽怪氣動了動嘴:“微臣可是謝了殿下的不殺之恩。”
“你……”沈元清氣憤瞪了謝咎一眼,瞧見他渾身上下都沾染上了污泥,而那些污泥還散發出一陣惡臭,他嫌棄的撇了撇嘴角,便拂袖離去。
“诶,殿下您别走啊,你看我這一身……”該如何是好啊?不僅髒還臭,他謝咎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
謝咎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池塘,看來自己與水犯沖,以後見着水都要繞着走才行。
臨近三更,百裡芃在石竹的帶領下,來到了另一處的廂房内。
“芃兒!”沒等百裡芃走近,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屋子裡傳來。
百裡芃頓住腳步聞聲望去,站在不遠處呼喚她的正是自己的哥哥百裡殊,還有站在他身旁的連翹正笑着和她打招呼。
“哥哥,連翹,真的是你們嗎?”百裡芃哽咽開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後又走到連翹身旁,她盯着他們二人仔細打量了一遍,這才發現百裡殊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連翹也激動地握住了百裡芃的雙手,連連點頭。
“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有沒有受傷?”劫後餘生後再度與家人重聚,百裡芃開心得手舞足蹈,一時激動,不小心撞到了百裡殊的胸口,他頓時身形晃動了一下,随後咧着牙倒吸了口冷氣。
百裡芃這才發現百裡殊捂着胸口,臉色發白,連翹見狀也上前查看,并問:“殊哥你怎麼樣?”
“哥哥你受傷了?嚴不嚴重?我馬上帶你去找袁神醫。”話音未落,百裡芃就拽着百裡殊打算去找袁壑。
百裡殊連忙拽着百裡芃,并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芃兒你别急,托大殿下的福,神醫已經為我醫治過,隻是些外傷,休養段時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