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百裡芃的催促聲,沈元清也是借此打破僵局,于是他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謝咎,他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意。
謝咎擡頭看向大門口的方向,應了一句後便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沈元清見狀也立刻緊跟謝咎的腳步。
“這幾天你先順着她點,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沈元清得知謝咎對百裡芃的态度并未好轉才放下心來。
謝咎和沈元清剛來到陸府大門口,就看到張齊正推着陸軒往大門的方向走來。
“殿下,你們三位可是要出門?”陸軒看見大門邊的三個人影,他還未走近就先開口。
聽見陸軒的聲音後,百裡芃率先回了一句:“你這陸府待着有些無聊,想去城主府裡找玉敏妹妹聊聊天。”
“看你這樣,可也是要出門?”随後,沈元清也開口詢問陸軒。
其實陸軒回房後心裡始終不踏實,他本想出府去臨川樓裡小飲一杯,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也要出門的三人。
“啟禀殿下,今日是我爹的忌日,本想去看看他……”
“那正好,我們都找不到去城主府的路,不如請陸公子為我們帶路如何?”許久未開口的謝咎盯着陸軒看了好一會後突然出聲。
沈元清聽聞謝咎之言連忙開口補了一句:“正是如此,昨晚夜半三更縱然是從城主府過來,也已記不清是什麼路線。”
反倒是百裡芃依舊站在原地,并沒有要勸阻陸軒的意思。因為她知道陸軒的心裡肯定是放心不下蘇玉敏,隻是缺少一個由頭,如今沈元清和謝延二人給他找了台階,若他還是要端着就随他吧。
陸軒遲疑了片刻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陸府地處城西,臨近赤鷹山。而城主府在城中繁華的地帶,兩者之間隔了僅十條街,馬車都要走近兩刻的時辰。
百裡芃一行人剛走過兩條街,就看到一群面露兇相的官兵手握兵刃,正在挨家挨戶找着搜查着什麼。
目光所及之處,街道上的商鋪一片雜亂,貨物撒落一地,而屋内,官兵随意翻動,那架勢和偷搶擄掠的山匪沒有區别。
“官爺,你們别翻了,我這裡什麼人都沒有啊。”年近六旬的白發屋主看着被摔壞的物品心疼不已,他拽着官兵的衣擺,試圖阻止他在損壞家裡僅有的家具物品,卻被官兵用力一腳踹開了。
随後,不耐煩的官兵瞪着老叟,兇神惡煞吼了一聲:“胡說,昨晚有不少關押的犯人逃出了城主府,我看就是被你們給藏起來了!”他說完後繼續在屋内搜查,并随意翻動,直到全部查看也未果,才失望離開去往下一家。
不到半刻的時間,無數名官兵将街上的商鋪居所整得雞犬不甯,哀嚎遍地。
百裡芃看着官兵的暴行不由的擰緊了雙拳,她用餘光瞥了一眼輪椅上的陸軒,隻見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随後又自顧開口:“這就是陸铮治理的西川城,那些無辜的百姓動不動就要遭受無妄之災。”
沈元清也陰沉着臉,之前在城外的一幕本就讓他不悅,如今再次親眼瞧見陸铮手下的暴行後,也讓他動了恻隐之心,看來着陸铮确實留不得了!
謝咎站在沈元清的身側,他的神情卻比沈元清來得平靜,因為早在他來到西川後,就見識到西川裡的各種混亂和不堪,這也他為何會留在陸軒的原因。
百裡芃站在謝咎的右側,他用餘光看到了百裡芃垂在腿邊的左手已經握成了拳狀,而她看向陸軒的目光裡竟帶了幾分失望。
輪椅上的陸軒背靠椅背,修長的雙手放在兩側的扶手上,他的手指緊握着扶手,手指關節處微微泛白。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逃避,自從搬來陸府後,他幾乎沒出過陸府,不去打聽也不讓府中下人議論府外之事,沒想到陸铮當上城主才一年不到,就暴戾至此。
就在這時,街對面,一位初來西川投奔親戚的年輕姑娘被眼尖的陸千看到,他連忙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厲聲質問:“這位姑娘生得這般水靈,怕不是昨晚從城主府中逃出來的侍妾。”
初來乍到的小姑娘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她連忙搖頭否認:“官爺你弄錯了,我今日才來西川……”然而沒等她把話說完,她面前的陸千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正愁找不到人,你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陸千說着看向另一側,喊了一句:“來人,把她帶下去,晚點一并送回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