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敲了三聲,張思儉開了個門縫,俨然早已不耐煩:“悄悄話還沒說完?”
聽完張思凡的話,鐘心柔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她從椅子上站起,往外走時略過了張思儉。“我出去透透氣。”
看着她逃一樣的背影,張思儉若有所思。
“你跟她說什麼了?”他看向張思凡。
“我和她保證不說出去的。”他眼中帶笑,在張思儉看來完全就是無賴,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胸口一堵,卻沒法反駁,幹脆一個轉身,重重關上了門。
說要出去透透氣,可鐘心柔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隻是漫無目的地走到院子裡,不知不覺來到了魚池。
她蹲下,看着那些漂亮的觀賞魚在水裡轉來轉去,覺得自己的大腦也這樣成了一團漿糊。
他都那樣說了還不走,難道要把命丢在這兒嗎?
鐘心柔是個行動力非常強的人,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隻用了一秒就做出了決定。
“我哥這人,一般人很難理解的。”張思儉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她下意識後退一步,差點摔進水池裡。
“你這人走路沒聲音的?”
鐘心柔疑惑地看了一眼,不明白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很少見的,他并沒在意她的埋怨,自顧自說:“所以、你不用全信的。”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她挑挑眉。張思凡的話确實足夠有威懾力,不過鐘心柔做出決定還是因為自己。為了一時的虛榮,她強制自己忽視了太多情況,脖子上莫名出現的勒痕、奇怪的夢中夢、暈倒在内的浴室……
“你不用因為他一句話想太多,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他突然很認真地說到。
“你以為我不希望這樣嗎?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相信這個事實。”鐘心柔同樣與他四目相對。
兩人對峙着,最終是張思儉敗下陣來,他别過眼神,岔開話題:“我哥和你說什麼了?”
鐘心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哥,他和我說的肯定不是你不知道的,而且你想知道自己去問他不就好了。”
張思儉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皮球,被這兩人踢來踢去。
“你耍我呢?”
鐘心柔本就不想理他,于是哼了一聲背過身去,拿着魚食懶洋洋丢在池子裡。
見她這樣,張思儉的話堵在喉間。
算了算了,他安慰自己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所以你現在沒事吧?”他猶豫地問。“剛剛看你臉色不太好。”
鐘心柔感覺有點奇怪,随便說到:“能有什麼事,就是剛剛感覺很悶而已。”
“哦。”意識到她不想多講,可張思儉卻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猶猶豫豫,似乎有話要說。
鐘心柔歪了歪頭,笑道:“怎麼,你也有秘密要告訴我?”
他咬了咬牙,明顯是緊張的樣子。
“也不算什麼秘密,就是想告訴你你也可以信任我,我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我覺得——咱們可以結成盟友,你說呢?”
鐘心柔很意外,傍晚的天色暗了不少,她想看清張思儉的表情隻能湊近。
“你這是在對我敞開心扉嗎?”
他頓了頓:“我隻是提出一個對你我都好的建議而已。”語氣故作輕松。
張思儉的話倒是提醒她了,幸虧她留了一手,不管是出去玩還是買東西都是張思儉出的錢,李晟甯給她那兩張卡一分也沒動。
“結盟?可是我們好像沒有共同的敵人吧?”
張思儉被問住了,要對抗誰呢?他怎麼知道,難道不是鐘心柔自從住進來後就說有不幹淨的東西嗎,所以很簡單,什麼東西不讓她好過什麼就是他的敵人啊。
看了一眼天空,鐘心柔伸了個懶腰。“我餓了,進去吃飯喽,你要繼續留在外面就随便。”
“那你和我哥呢,難道你們兩個就有共同的敵人了?”
他在她身後問到。
鐘心柔回頭,見他還是平日裡那副樣子,雙手揣兜,一臉垂喪,下巴揚起,明明是在說正事,眼神卻無所謂。
他說錯了,她并不是要對抗,而是要逃跑。
“你找錯人了,我看還是你和你哥更适合做盟友一點。”畢竟,他們都是離開不了這個家的人,要對抗那個無字牌位也是他們的事,她卻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