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書:“你這樣會燒成肺炎的,我背你去。”
許昭野沒說話,又閉上了眼睛。
見他實在不想動,傅安書勉強說:“那先觀察一個小時看看退燒藥會不會起作用,如果還沒退燒,必須要去醫院。”
許昭野輕輕哼了聲。
傅安書把他身上的被子丢出去:“不要蓋被子,你要散熱。”
許昭野睜眼抗議了一下,然後就随他去了。
傅安書又去洗手間洗了冷毛巾,到許昭野床前撸其他一側的睡衣袖子,依次擦拭手心、手肘、脖頸和額頭。
許昭野被冰得睜開了眼睛,說:“謝謝。”
傅安書低頭擦拭,嘴上說:“客氣什麼?我比你大,照顧你是應該的,就你沒大沒小,從來不叫我哥。”
許昭野鼻腔中發出一絲輕笑,随後閉上了眼睛。
一個小時内,傅安書就重複着這樣的動作,測了□□溫,38℃,他松了口氣,終于降下去了。
但因為還沒恢複正常體溫,傅安書便定時半個小時給他擦一次,到後半夜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強撐着眼皮給許昭野擦,大概是體溫快恢複正常,許昭野被他擦拭的動作弄醒了。
醒來看着傅安書快垂下來的眼皮還有一個連一個的哈欠,輕笑了一聲,“去睡覺吧,已經退燒了。”
傅安書又量了下,37.4℃,的确快恢複正常體溫,拿起毛巾打了個哈欠:“擡頭,擦擦脖子。”
許昭野乖乖仰起頭。
傅安書:“擡手。”
許昭野便擡起一隻手。
傅安書:“閉眼。”
許昭野乖乖閉上眼睛,還以為要擦額頭。
結果等了半天,預想中冰涼的溫度卻始終沒到來,他睜開眼睛,看向傅安書。
隻見傅安書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許昭野不知道為什麼也跟着笑起來:“笑什麼?”
傅安書挑眉,像個幼兒園老師一樣說:“許昭野小朋友,好乖啊。”
許昭野眨了眨眼睛:“我隻是在重新拾起一個當小弟的自覺。”
傅安書:“啊?”
許昭野:“你不是說你是我哥嘛?”
傅安書驚喜:“你肯承認了?”
許昭野點點頭。
傅安書:“那先叫一聲來聽聽。”
許昭野:“哥。”
傅安書感覺有點奇妙,“再叫一聲。”
許昭野乖乖又叫了一聲,“哥。”
作為弟弟從小被傅安欣打壓,傅安書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個弟弟會是什麼感覺。
也不是沒想過,隻是當看見其他調皮搗蛋的小孩,他完全沒法想象這樣的小孩成為自己的弟弟會是一種什麼情形。
大概會像傅安欣對待自己一樣,直接暴力鎮壓。
可許昭野不一樣,雖然剛認識的時候,他像個刺猬一樣紮手,可現在多乖啊,像個小兔子一樣。
但是如果許昭野真的是他弟弟的話,傅安書心裡又有點不知為何的抗拒。
算了,假設的事想他幹什麼呢。
傅安書摸了摸他的頭發說:“乖乖。”
許昭野被他的稱呼弄得一愣。
傅安書毫無所覺,突然說:“我有個姐姐,你知道嗎?”
還沒等許昭野從傅安書的行為中咂摸出點異樣,就被他一個岔打斷了。
許昭野:“是麼?你姐也會這麼說你?”
傅安書:“嗯?什麼?”
那兩個字就在嘴邊,可肉麻到許昭野說不出來。
傅安書反問:“乖乖?”
許昭野點點頭。
傅安書:“不會啊,她小時候叫我傻蛋。”
許昭野:“…………”
傅安書甩了甩毛巾:“好了,現在閉眼。”
許昭野閉上眼睛,一片冰涼的毛巾覆蓋在他額頭上,連帶着擋住了他的眼睛。
他隻能聽到傅安書的聲音,“乖乖,睡覺吧。”
許昭野閉着眼睛想到,傅安書的嗓音唱搖籃曲一定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