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歲禾說,順勢坐在傅清洲的身邊,擡起自己的左手,道:“粥粥,我好疼啊。”
梵溯:“?……”
這是什麼法子的好?
傅清洲給他遞了一條烤魚,又掃了他一眼,最後問:“阿燼,你身上還有藥嗎?”
梵燼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一瓶藥扔過去,“還有半瓶,省着點吧,準備沒了。”
“是呀是呀,沒有藥的話,我們很難活着出去的。”梵溯重新在旁邊坐下,視線卻還是落在歲禾身上。
歲禾搖頭拒絕了遞過來的藥和烤魚。人類的藥物對他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所以他用了其實也沒什麼用,而且他的傷口看起來挺嚴重的,這點人類的藥對他更是沒什麼用了。
“我可以自己治。”歲禾說着,單手解開了左手上的那塊黑色的布,露出猙獰的傷口,鮮血還在翻滾,被擋着沒辦法流出來,布條被解開,瞬間順着他的手腕往下流。
即便見過太多這樣的傷口,但大家還是忍不住移開了視線,梵溯皺着眉頭,忍不住關心他,“可是傷口這麼嚴重,你不用藥的話會發炎,傷口會腐爛的。”
歲禾抿着唇。從他出來之後,梵溯的視線就一直在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裡面看見了他那副表情,有些害怕他。
視線相撞的那一刻,梵溯還是有些心虛地擡手摸了摸鼻子,然後低下頭給火堆添柴火。
“不用留着。”梵燼也勸說:“你傷口嚴重就用着吧,過了這麼久你沒有被感染,已經算是撿回一條命了。”
“這座森林裡有很多藥草,如果沒有藥了,很多都能湊合着用。”
歲禾又抿了一下唇,猶豫着開口:“我可以自己治療。”
他說完,怕大家不信,右手手心了幻出一根細小的藤蔓,粉嫩嫩的,看起來很可愛,又有點怪異。
他把藤蔓揉碎敷在傷口上,很快就見效了,止住了血。
“庫裡爾說,我的血能治傷,見效很快,但對我自己沒有用。”歲禾往傅清洲那邊靠了一點,聲音小小的,不知道對面的兩兄弟有沒有聽見。
“所以我隻能用自己的小藤蔓敷,但是效果也挺不錯的,你不用擔心。”
傅清洲側頭看了他一眼,“我沒有擔心。”
歲禾石化了一下。
“噗嗤。”梵溯看着他的表情,沒忍住笑出聲,結果就收到了歲禾疑惑的視線。然後立馬收起笑容躲在梵燼身後。
這不看還好,一看歲禾更懵了,看着那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為什麼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歲禾不禁呢喃着。
沒有人回答他,傅清洲正低頭吃着烤魚,梵燼也在默不作聲的。最後還是梵溯跳出來,坐到他身邊,“因為我跟哥哥是雙胞胎啊,所以才長得一模一樣。”
歲禾見識過的人類太少了,根本沒接觸過人類的世界,不懂得人類多少的常識和認知,所以不知道很正常。
在歲禾昏睡的時間裡,傅清洲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關于歲禾的身世,也隻是說他是一個從小生活在這邊的野人,并沒有暴露他是異種的身份。
所以歲禾在帳篷裡露出那樣的表情的時候,梵溯還是有點害怕的。他沒見過野人,這是第一次見,而且歲禾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和小說裡形容的野人完全不一樣。
“哦。”歲禾沒繼續問下去,雖然他還是不知道雙胞胎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一邊的傅清洲伸手拽了他一下,他忽然想起來之前趕路的時候傅清洲提醒過他别多問。
這個問題在很久之前庫裡爾也提醒過他,告訴他如果到了人類世界的話,不要把對人類的好奇一股腦地問出來,否則這樣會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他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傅清洲重新把烤魚遞過來給他,這次歲禾接了過去,慢慢地咬了一口。
左手上的傷口在慢慢地愈合。梵溯還覺得很神奇。
“哇塞,小兄弟,你這是又能打又能奶啊?”梵溯盯着他那傷口,“雖然你這治療術不如尋姐,但還是很厲害啦。”
“對了,隊長還沒有跟我們說過你的名字呢,你叫什麼啊?”
“歲禾。”
“我叫梵溯,我哥叫梵燼。”梵溯傻笑了一下,“诶,帶着兩塊冰塊臉,真的很無趣啊,還好終于有個人跟我說話了。”
“你吃飽沒?”梵溯一邊說着,一邊把腳邊的烤紅薯推到他面前,“這是我發現的紅薯!烤紅薯,可好吃了,你快試試。”
歲禾看着地上那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最後擡起頭朝梵溯揚起一抹笑。
“謝謝你。”
人類也不是那麼可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