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補充能量,歲禾躺在藤蔓搭起的吊床上曬着太陽,簡直舒服得不行。他聽着身邊梵溯的碎碎念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梵溯念叨了半天都沒等到歲禾的回答時,起身一看發現人家躺在吊床上睡得正香。風掠過樹梢,光斑也随之在他臉上跳躍着,細碎的陽光灑在上面,暈染上一層琥珀色的光暈。
“就你能睡!”梵溯不滿地嘀咕着。結果他剛嘀咕完的下一秒,身下用藤蔓搭的吊床就消失了,他整個人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得屁股生疼。
梵溯揉了揉屁股站起來,視線落在歲禾熟睡的臉上,“不就說了一句小小的壞話嘛,怎麼還摔我的?真讨厭!”
陽光明媚,透過樹梢落在幾個人身上。
聊完了逃離的規劃路線,傅清洲二人才起身,在昨晚的那一塊地方生了一個火堆,把梵溯之前抓的那些魚串起來烤。
這是他們的午餐。
梵溯也沒在打擾歲禾睡覺,而是重新來到梵燼身邊,手賤地又開始去扒拉自己的哥哥。
“哥,我好無聊。”梵溯抱着膝蓋,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覺補充能量的歲禾,“他這補充能量要多久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跟我一起聊天的人诶。”
“多則兩天,少則一天。”傅清洲在旁邊補了一句。
梵溯盯着火堆裡的烤魚,“這麼久?那我們不是還要在這裡多待兩天嗎?”
“差不多。”梵燼說:“你可以去玩,但别走太遠,在我們能看見的範圍内。”
他知道自己弟弟是個坐不住的人,而且格外的調皮話多,所以他沒管得太嚴,但這座森林裡處處都是危險。
這附近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梵溯左看右看了一下,依舊還坐在原地不動彈。
他背對着歲禾的方向,旁邊是傅清洲和梵燼,二人在專心烤魚,也沒怎麼注意到周圍。
結果梵溯一扭頭,原本藤蔓吊床上人已經不見了,正落在地上。原本梵溯還想着笑話他這個睡覺不老實的,結果眉眼一挑。
他看見了歲禾正在緩慢地移動,不像是自發性的,而且歲禾還在睡覺。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梵溯已經站起來拉着弓,對準遠處那一條蠕動的東西。
看着他的動作,另外二人也不禁跟着站起來,視線一起警覺地落在遠處的歲禾身上。那個熟睡的人裡确實還沒有醒,躺在地上,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帶着他離開。
梵溯的視線盯住遠處那一片黑暗,那個方向是昨天他們殺死異變種的方向,幽幽的黑暗中,裡面透着一絲詭異。
傅清洲看着這個現狀,忽然就沉下臉,他擡手拍了拍梵溯的肩膀,示意他收回那把弓,而自己手裡幻出一把冰劍,靜悄悄地向着那個方向走去。
“哥……”
“你在這裡,别亂跑。”梵燼說完,跟上傅清洲的步伐。
昨天打架之後,确認那異變種完全死後,他們才真正放下心來的,結果現在忽然出現這個怪異的事情。
而且對方好像是沖着歲禾來的。
傅清洲很清楚也很明白,因為歲禾也算是異種的一類,隻是不明白為什麼會化成人形,也不明白為什麼會讓庫裡爾覺得他是末世的關鍵。
隻是這幾場戰鬥下來,他幾乎是确定一件事情,異變種要的隻有歲禾一個人,而他們這些攔路的,最終隻會被殺死。
而歲禾是不會被他們傷害的。
正因為這個事情,所以庫裡爾才覺得歲禾是這個末世的關鍵嗎?
那歲禾真正的身份是什麼?真的隻是植物異變種這麼簡單嗎?
傅清洲沒有出手,梵燼也不敢動。隻是跟在隊長的身後,注視着那緩慢移動的歲禾。
湊近了才知道,歲禾身下是幾根燒焦的枝條,正攀在他的身上,帶着他往那詭異的黑暗中拖去。
“隊長……”梵燼欲言又止。
拖拽的速度不快不慢的,明明現在是白天,外面還有些細碎的陽光,可這一片就是有點暗,像隔絕開來的夜晚。
兩個人一路跟着往前,越往深處走越黑,已經到了完全看不清路的狀态了,梵燼手心裡隻能燃起一團火,照亮了路。
遠處發着淡淡的粉色光線,是昨天那棵被紅色藤蔓穿透心髒的植物異變種。
在粉色的光芒包圍下,那顆心髒似乎還在跳動,隻是很微弱。
梵燼想上去給最後一擊,被傅清洲攔住了。
植物都有再生能力,即便昨天被藤蔓穿透了心髒,可依舊不會影響它的再生能力,隻要根在,就可以再生。
“别去,先看看。”
梵燼隻好停住了腳步,站在傅清洲身邊一起望着眼前的景象。
歲禾被拖到那顆巨大的心髒面前,粉色的光芒靜悄悄地把他包裹住。四周忽然生長出許多細小粉嫩的嫩芽,都在搖晃着。
似乎是有生命力一般,在開心地見證着什麼。
還沒等二人反應過來,那粉嫩的嫩芽瞬間破土而出,變成了一根根藤蔓把歲禾托到半空中,然後又緊緊包裹起來。
“隊長……”梵燼再次看向傅清洲,“再不阻止,他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