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洲把如何煉化能量的方法告訴了歲禾,但他意識不太清醒,有沒有聽進去就不知道了。
但貌似歲禾不太配合,在三人的視線下,扭頭又鑽進了傅清洲的懷裡,蹭着他的脖子,哼唧着:“我難受,粥粥……”
傅清洲:“……”
梵燼、梵溯:“隊長……要不我倆先出去?”
好像有點打擾到了啊。
傅清洲淡淡地擡眸看了雙生子一眼,帳篷裡的位置确實有點小,大家都擠在這裡有點悶熱,光是一個歲禾就足夠讓他難纏了。
雖然傅清洲是冰系異能者,身上的溫度比平常人要低很多,但他對外界的冷熱受熱程度卻是正常的。
所以歲禾那發燙的身體一直貼着他,讓他也不好受。
“嗯。”傅清洲最後點了點頭。
雙生子掀開帳篷的簾子出去了,梵溯嘀嘀咕咕地,“哥,他倆是不是有什麼奸情啊?”
還沒等梵燼說話,就傳來裡面傅清洲的聲音,“我聽得見。”
梵溯吓得立馬捂住嘴巴去看自己哥哥。梵燼無奈地笑了一下,擡手揉了一下他的頭,攬着他的肩膀帶着他去了一邊樹底下。
“忘記隊長聽力好了。”梵溯又嘀咕着。
“其實裡面兩個聽力都好。”梵燼說,:“下次說話注意點,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傅清洲聽着外面小聲的嘀咕,又低頭看着懷裡動來動去的人,也很無奈。
“哪裡不舒服?”傅清洲掐着他的下巴開口詢問:“剛剛跟你說的那些話聽清楚沒有?”
“下次還亂吃東西,不把你屁股打開花。”
吸收能量的東西,也算是吃東西吧?在傅清洲的認知了,這好比歲禾一個植物異變種吃掉了另一個植物異變種一樣。
“哼哼。”歲禾又往他懷裡鑽,發出一聲低哼,也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隻想着讓自己身體裡的難受緩解一點。
“歲禾。”傅清洲又把他拉開,這次使了點勁不讓他掙脫。歲禾的力氣不及他,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掙不開,掀起眸子和傅清洲對視上了。
平日裡亮晶晶的眼睛此時像是沒了光澤一樣,灰暗暗的紅色,和他那雙漸變色的眸子也完全不一樣。
傅清洲有點不确定這是歲禾還是已經完全把歲禾的意識啃噬掉的異變種了。
但他表情裡的委屈和嘴裡喊的那一句“粥粥”完全不像是失去意思的人,至于為什麼不想聽話,傅清洲也完全不理解。
但他還是企圖和眼前的人講一下道理。
“聽着,你要聽我的話,才能好起來,不然你就會一直難受。”傅清洲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禁锢在自己的面前,不讓他亂動也不讓他撲到自己懷裡。
歲禾龇牙咧嘴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知道自己現在抵抗不過眼前這個男人,最後慢慢安靜下來,和他對視。
“安靜下來了?”傅清洲淡淡地開口,“現在能聽我說話了嗎?”
歲禾點了一下頭,緩慢地開口:“要、抱!”
傅清洲剛擡起手,歲禾又開始有動作了,于是他又隻能把手搭在歲禾的肩膀上,再次鄭重其事地開口:“你現在用自己的能力,去吞噬身體裡的能量。”
歲禾歪頭看他。
“聽懂點個頭。”什麼動作都沒有,傅清洲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
歲禾又很乖地點個頭,然後繼續道:“要抱。”
像是一個固執的小孩。
傅清洲拿他沒有辦法,隻能先安撫他,“先按照我說的去做,結束之後給你抱,好嗎?”
煉化能量很重要,要是一直拖着的話,不說歲禾會不會一直難受,就算不會難受,他也會被體内那陌生的力量吞噬幹淨,最後成為一個全新的異變種。
傅清洲能肯定,剛剛跟他說的那些辦法歲禾已經完全聽進去了,但為什麼一直難受不想進行這個過程,他就不清楚了。
是因為人類的方法不适合異變種嗎?
又或者是别的可能。
就在傅清洲思考的時候,眼前的歲禾已經半阖上眼了。他安靜地坐着,感受着體内那股陌生的力量。
他明明很難受,什麼都不清楚,可真正閉上眼去感受的時候,他不止感受到了那股陌生的力量。
還有一個極其陌生,但又很熟悉的東西。是自己移植到傅清洲身上的根,一直在給自己發出一種陌生的信号。
歲禾忍不住想要靠近,沒有植物不喜歡自己的根。
救傅清洲的時候,他想過也猶豫過,但他收到過來自于人類的善意,收到過來自于庫裡爾隊長的善意,以及他提醒教會的那些東西。
他應該還給人類一點什麼。
而救活傅清洲,也許就是他還給人類的唯一的東西。
他好像也隻能還給這麼多了。
“如果有一天,你看見穿着黑色作戰服,胸口上繡着名牌的人,那麼請記住,他們是我的戰友,是我的後輩,請不要傷害他們,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跟着他們回到屬于人類的安全基地。”
那是庫裡爾死前對歲禾說過的話。
歲禾一直記在心裡。
體内的能量格外的暴躁,似乎不滿自己被吸收,又或許是因為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