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時,憑借王府的威望以及我和你父親的庇護,能保她一生榮華富貴,安然無虞。可我們終究有老去的一天,若我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保護好她。這,便是我把她婚配與你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守護她一生。”李瑛目光堅定地看着梁越,眼中滿是期許。
“哦。”梁越微微點頭,心中卻五味雜陳。
李瑛看着他,關切道:“會不會恨我把我的意志強加給你了?”
梁越微微一怔,遲疑片刻後,緩緩道:“如今不會,不知日後……畢竟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他頓了頓,又道,“倘若日後她覓了良人呢?”
李瑛微微一笑,眼神中帶着幾分豁達,“若是那良人不是你,你們的婚姻便解除罷,但你依舊要在你能力範圍内護着她,這是我還有你……欠她的。”
梁越目光灼灼地看着母親,心中滿是忐忑,又道:“若是日後我有喜歡的人呢?”
“你要娶妾是你的事情,但念念始終是你的正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也是我對你的要求。”茶香袅袅中,李瑛端起桌上的熱茶,輕抿了一口,笑道,“念念這丫頭啊,心地善良,又重情重義,你與她相處久了……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她的。”
梁越隻覺頭疼不已,無奈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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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念就讀于國子學女子學院,平日裡課業繁重,前些日子手臂受傷,請假多日在家休養,這一耽擱,便落下了好幾日的功課。
學末測試,禮樂射禦書數,總共六門,隻有【射】這一門功課是勉強合格的。
國子學的夫子将她的成績報與祝正清知道,祝正清感覺自己的老臉被她丢得一幹二淨。
回到府中,祝正清剛踏入府門,便急切地問管家:“勉兒去哪了?”
管家趕忙回禀:“少爺和三皇子出去了。”
祝正清這才稍稍定下心來,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吩咐道:“去,把念念給我叫到書房來。”
亭外微風輕拂,梅花飄落,沈慕蘭和胡寐芸正坐在府中的亭子裡下棋。
突然,遠遠傳來了祝正清那聲色俱厲的呵斥聲,如同一道驚雷,打破了這甯靜的氛圍。
沈慕蘭微微一怔,手中的棋子懸在半空,遲遲未能落下。她是知道祝正清脾氣的,此刻前去,隻怕會這局面更加難以收拾。
祝勉前腳剛邁進大門,便瞧見绮香一臉焦急地在一旁候着。
绮香急忙福禮道:“少爺好,少爺,您快去書房看看小姐吧,老爺正發着好大的脾氣呢,那聲音都快把房頂掀翻了。”
祝勉神色驟變,心中一緊,邊腳步匆匆往書房走去,邊急切地問:“她怎麼了?可是又闖了什麼禍?”
绮香連忙小跑跟上,将祝念功課的事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祝勉聽後,隻覺一陣頭疼,苦笑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想法子把她‘救’出來,可不能讓她被爹的怒火給‘烤焦’了。”
就在這時,守門的下人匆匆跑來,禀報:“少爺,王妃派了管家過來,正在門外候着呢。”
祝勉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笑道:“好了,這下法子都不用想了,救命的來了。”
他帶着王爺府的管家,穿過庭院,走過曲折的走廊,來到書房外,他輕敲了下門,朗聲道:“爹,王妃派人給念念送了幾車禮品,還帶了幾句話。”
祝正清本就滿心怒火,此刻聽到這話,臉色愈發陰沉,他沒好氣地吼道:“進來。”
祝勉輕輕地推開門,隻見祝念懷裡抱着一隻白狸,它的毛發被養得發亮,此刻,正和白狸一起耷拉着腦袋可憐兮兮地挨訓。
王爺府的管家趕忙上前,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樣地學着李瑛的語氣,将那番話娓娓道來:“大人,王妃說,功課的好壞,并非衡量一切的标準。有她和世子在,定能保世子妃這一世安然無虞,還望大人莫要對世子妃太過苛刻。若是罵壞了世子妃,王妃可是會心疼的。”
祝正清聽完,隻覺一股氣血往上湧,臉漲得通紅。
他就沒舍得對祝念說重話,畢竟她這張臉和胡婧瑜長得如此肖像,每次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胡婧瑜。
但他還是覺得她不夠争氣,心中又氣又惱。
他沒要求她樣樣都和祝勉一樣好,但也不至于書、數這兩門最主要的功課不合格吧,她以後可是要嫁給世子的。
祝正清瞪了祝勉一眼,眼中滿是責備,“你們就這麼慣着她吧,總有一天會被你們慣壞的。”
說罷,他又看了祝念一眼,厲聲道:“不合格那幾門功課,都給我抄兩遍!不會的問你哥,這個假你也别想做其他的,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裡,把功課補上!要是再敢偷懶,看我怎麼收拾你。”
言畢,他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地離去。
祝念望着父親離去的背影,長籲了一口氣,心中暗自叫苦,這和禁閉有什麼區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