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狸靜靜地注視着他,見他臉色因咳嗽而泛起不自然的紅暈,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昨兒多虧了你救了念念。”祝勉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聲音裡滿是感激。
白狸聞言,緩緩地搖了搖頭,目光似乎陷入了遙遠的沉思,随後,它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仿佛不願讓祝勉看見自己眼中的情緒。
祝勉看書看得乏了,才緩緩躺下身來,準備入睡,可咳嗽卻依舊不時侵擾着他,那咳嗽聲雖刻意隐忍,卻仍透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痛苦。
白狸睜開它那雙幽深的眼眸,若有所思地凝視着祝勉的背影。
人命真是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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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念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她的臉上。
绮香在一旁焦急地喚她,她卻隻是翻了個身,繼續沉睡,生怕她有什麼不适,忙不疊請祝勉過來。
祝勉匆匆趕來,見妹妹這般模樣,心中亦是焦急,差人去請了大夫。
大夫細細診脈,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隻道是祝念身子無恙,或許是近日太過勞累所緻。
梁越得知此事,想起昨夜祝念喝的那杯烈酒,那酒勁之猛,尋常人一杯便倒,更何況是她這般嬌弱的女子。
他輕聲安撫道:“她大概是醉了。”
“醉了?她何時飲了酒?”祝勉聞言,一臉愕然。
梁越便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祝勉這才心中稍安,忙不疊向梁越賠罪:“對不住,家妹頑劣,不懂事,得罪了世子,我代她向世子賠個不是。”
梁越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介懷。
直至午膳時分,祝念才悠悠轉醒。彼時,三皇子梁煦已帶着衆人外出遊山玩水去了,獨留祝念一人被禁足在屋裡,百無聊賴。
她想起昨夜梁越答應幫她抄書之事,便向绮香問:“世子也去遊山玩水了嗎?”
“世子并未同去,他……”绮香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隐。
“他怎麼了?快說!”祝念催促道。
“我方才見他與表小姐在園中散步……”绮香小聲道。
“散步……”祝念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你跑一趟,看看世子是否已回屋。”祝念吩咐道。
绮香應了聲是,不多時便回來禀告:“世子爺已回屋了。”
“好,待會兒你随我一同去,把這些書都搬到世子房裡去。”祝念說着,便開始整理起書籍來。
梁越剛坐下不久,便聽得一陣敲門聲,緊接着,門扉輕啟,管家帶着祝念走了進來,“世子妃裡邊請。”
“嗯。”祝念應了一聲,走進屋内,隻見梁越正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旁邊站着顧時安和堂溪。
她先向顧時安和堂溪打了聲招呼,便看向梁越:“世子安好,我給你把書抱來了。”
梁越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她。
祝念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笑意盈盈道:“世子爺不會忘記你昨日答應我的事情吧!”
說着,她示意绮香将書抱到桌上:“這些都是我要抄的書,每一本都需抄兩遍。”
顧時安聞言,眼睛瞪得老大,心中暗自嘀咕:她的功課究竟有多差啊!
還有,她哪來的膽子,竟敢讓世子爺幫她抄書?
堂溪卻在一旁看着祝念,百思不得其解,這位空有美貌的少女當真是妙人啊,竟能将世子爺管得服服帖帖的。
“麻煩世子爺盡快抄完給我,我還有事,先行告退了。”言畢,祝念便欲轉身離去。
“慢着!”梁越叫住她,“你留下,其他人都先下去。”
顧時安等人看了祝念一眼,帶着其他人先行離開了。
“你留我下來,有何事相商?”祝念問道。
梁越将棋子扔回盒中,随手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我已答應幫你抄書了,你就留下來幫我研墨吧。”
“我不要!”祝念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抄書是你的事情,我要回去睡回籠覺。”
“那本世子便不抄了。”梁越說着,将書扔了回去,“把這些書都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