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去吧,花園别留人。”把濕巾放回盤子裡,他低聲開口,傭人俯了俯身,而後拖着盤子離去。
邁步走向小亭子的躺椅上,卓蒼竹摘下腕表放在亭子的小桌上,而後坐在躺椅上躺下,感受着黃昏的夕陽閑暇,緩緩閉上眼睛。
記得他爸死的時候,也是一年剛入秋。
——男人的本質都那樣,你千萬不能随了你爸。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卓蒼竹的耳邊就開始一直萦繞母親的這句話。
卓母和他父親,也算是青春愛情,從校園戀愛,到步入婚姻殿堂,一路走過來也有不少甜蜜。
至少他年幼的時候,也曾一起牽過爸爸媽媽的手去過遊樂園的。
年少攜手,雖然是家族産業卻也共同打拼,一起奮鬥,卓父卓世豪和卓母楚芊在他年幼時的記憶裡也是恩愛有加的一對戀人。
有了小孩之後,楚芊開始不再陪丈夫抛頭露面,而是操持了家裡。
一直到到後來的感情破裂沒有鬧過什麼大矛盾,也并沒有電視裡吵得面紅耳赤的劇情。
隻有沉默,無盡的沉默。
那時候還在上學的卓蒼竹也會向尋常小孩一樣的問,問媽媽,爸爸今天晚上又不回吃飯嗎。
楚芊從一開始的耐心回答不會,到後來的搖搖頭,到後來的對卓蒼竹也隻剩下的沉默。
後來無論他怎麼和母親說話,得到的都隻有沉默,他的母親有時候見到自己,甚至會繞開走。
從自己回家隻能得到她淡淡的看一眼,到後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恍若未聞的将他徹底隐形。
卓世豪最後死在車裡,衣衫不整的和陌生女人一起死在車裡。
差了點運氣,遇上了大晚上還在跑貨,并且困得不行的貨車司機。
卓家的家産,股份大頭就落在了卓家小叔的手裡。
可笑嗎,一直以為自己是獨生子的卓蒼竹,他的父親在外有了一個和他相差兩歲的兒子,名叫水遠。
怕自己在外邊的兒子受委屈,他的父親把卓水遠特意養在了絕嗣的自家弟弟,卓家小叔卓輕别名下。
還專門留了财産的一半給卓水遠,放在卓輕别的手上。
他和他的母親楚芊的處境在卓世豪剛死的時候,真的過得很難,手上剩下的半數遺産都被虎視眈眈。
不過好在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成年正在上大學,一邊完成學業,一邊在公司忙碌,也算是做出了成績,在卓越集團占下一席之地。
楚芊才開始重新和他有了一些簡單的對話,至少不再是無視。
躺椅上的卓蒼竹睜開眼睛,擡手用手心捂着自己的臉,深吸一口。
難啊,怎麼不難呢。
他放下手,重新拿起腕表戴上。
他必須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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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先生,這些是您取的酒,希望您今晚玩得開心玩得愉快。”
和秦月枝一起吃過晚飯後,把沒怎麼動過的菜打包回去放到冰箱收拾好,徐杳就拎包來到了這裡開始他今天的晚班。
退出包廂,卡座區是令人躁動的音樂,台上的DJ在打着碟,舞池裡是DS和GoGo帶動着氛圍,徐杳去到吧台取酒。
取了幾支酒,幫忙放進同事的小推車裡。
徐杳把調好的酒放上托盤,準備送到指定的地方,轉身卻感覺自己的後腰被摸了兩把。
他抿了抿唇準備假裝無事發生的離開,畢竟在這兒發生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剛開始他也會想要據理力争,到後來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剛邁出兩步他就被攔腰摟了一下,托盤裡的酒水也濺撒了出來。
還好沒有弄到身上。
徐杳平靜的把托盤放在吧台上,示意調酒師重新調制一杯,然後轉身看向吧台座上剛剛摟他腰的陌生男人。
“先生……”
“我賠。”男人挑了挑眉,明顯是沒喝醉,故意的,“要不要喝點什麼啊弟弟?哥哥今兒個請你。”
都是成年人,酒吧裡發生這種事情也不稀奇,連老闆也沒有明令禁止的說過打工的不允許和顧客牽扯,隻說最好不要有糾紛,就算有了糾紛也最好私底下解決,不要影響酒吧生意。
眼前的男人穿着花裡胡哨的襯衣,騷包的腰帶上鑲嵌着鑽,看着應該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一眼比自己年紀小,手裡的酒看起來沒怎麼動過,他并不是一直坐在散台。
要麼是成群結隊來的,剛好分頭物色,被他碰巧遇上了。
要麼這人就是盯準了自己,跟來的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