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慢騰騰地從被子裡爬出來,一臉茫然地問道:“不是已經考完試了嗎?還去自習?”
柔軟的兔子毛絨睡衣包裹着他,因為爬出來的動作拉扯而把領口扯得相當寬松,露出了小一半的前胸,江楓眠走過來,把他扯開的睡衣領口網上拉了拉。
“不是一個星期之後要去試鏡嗎,我做做功課準備一下。”江楓眠解釋道。
“那不能在家裡準備嗎?”時秋抓了抓頭發,相當的不理解。
江楓眠有些無奈:“在家裡不是會打擾到你嗎?”
“不是?我有什麼可以被打擾的?”時秋的大腦宕機了,大兔子晃悠悠的就開始下床,“就在家裡方便嘛,你跑到學校去我還要跟你一起……”
江楓眠看他眼睛又紅又腫的,還要跟着自己出門,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勸道:“我已經約好了圖書館的位置了,不去打卡不行,你在家裡繼續睡吧,下次再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時秋爬起來,晃晃悠悠地去洗漱了,還邊走邊說道,“你不許先走,等我一起……”
江楓眠看他跟個遊魂一樣飄進了洗手間,歎了口氣,隻能坐在沙發上等着時秋洗漱。
時秋進了洗手間面對着鏡子看了一眼,才明白為什麼江楓眠總看着自己的眼睛欲言又止。
這眼睛腫得真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來他哭了一晚上似的。
時秋下意識就轉頭去找眼霜,他體質一向抗造,一般冷敷一陣塗了眼霜就消腫了,找到一半,時秋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大明星了,用不着關注這些。
哎嘿,真好。
大兔子頓時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轉回身子,開始刷牙洗臉。
時秋的動作很快,江楓眠手機裡的小說才看了三章,他已經把飯吃完了。
“不用吃這麼着急,對身體不好。”江楓眠看着時秋的背影,囑咐道。
“嗯。”時秋飛快地幹完飯換好衣服出來,江楓眠手裡的小說總共才看了不到五章。
“走吧哥。”時秋戴上口罩,對江楓眠說道。
江楓眠帶着他去了X戲,照例還是叫人在學生會辦公室裡等着他。
隻不過這回,時秋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鐘習遠。
鐘習遠看這個大白球進門來,就往椅背上一靠,問道:“不是說不來了?”
時秋想到昨晚這貨給自己告江楓眠的小狀,哼了一聲,也不理他,就到了小沙發上自己坐着。
鐘習遠低頭把自己手邊的這幾份文件簽完字,然後擡頭看向時秋,就注意到了他腫得明顯的眼睛,一下子臉上的微笑都淡了。
把我拉黑那麼硬氣,然後自己躲被子裡哭一晚上哭到眼睛都腫成那樣是吧?
鐘□□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對戀愛腦有這麼大的意見。
“眼睛怎麼了?”鐘習遠擺弄着自己手中的簽字筆,面上相當随意地問道。
時秋縮在沙發裡不說話,但是這裡已經開始供暖了,沙發旁的暖氣烤得人出汗,他把羽絨服脫了放在一邊,上身隻穿着一件看起來很柔軟寬松的白色毛衣。
這副小模樣看起來倒是又乖又聽話,但是鐘習遠知道眼前的人芯子裡就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戀愛腦,自己隻不過是拍了張照片告訴他他那個好哥哥去酒吧跟别人鬼混去了,他就隻知道來生自己的氣。
哦不對,還會自己躲在被窩裡哭到眼睛腫。
然後第二天還要跟在人屁股後面當小舔狗。
鐘習遠擡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坐在了時秋對面的沙發上,又看了看時秋氣鼓鼓的側臉,那種想捏他臉的沖動就又來了。
“脾氣真大。”鐘習遠歎了口氣。
而且是隻針對自己脾氣大,對着江楓眠一點脾氣沒有。
“覺得我脾氣大那你離我遠點。”時秋沒好氣地說道。
“那可不行。”鐘習遠臉上露出了微笑,看起來相當有禮貌地說道。
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對時秋就是這麼有興趣。
大約是見色起意。
畢竟這張臉蛋看起來真的很好捏。
鐘習遠極為自然地接受了自己好色的事實,然後說道:“而且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我不會把我的态度放的這麼差。”
“憑什麼?”時秋還跟個小生氣包似的,不情不願地問道。
“因為你要知道,江楓眠即便缺考一門,最終能夠有資格跟他那個履曆競争的,也隻有我而已。”鐘習遠湊近了一些,便于自己看清楚時秋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化,“而你知道我父母是誰嗎?”
“誰啊?”時秋往沙發靠背上縮了縮,聲音都弱氣了不少。
“自己查。”鐘習遠滿意地擡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還是那麼軟,“不過跟我一個姓的,不用查你應該也知道是誰吧。”
時秋眨巴了一下眼睛,姓鐘的公衆人物确實不多,他突然意識到了鐘習遠他爹是誰——那位影視協會的泰鬥級人物,金獎評委,業界頂級導演。
嘶——
時秋有些震驚地看着鐘習遠,光知道你有背景,誰能想得到你小子背景這麼硬?
“想到了?”鐘習遠看他震驚的模樣,覺得比平時還要可愛一點。
“你……你走後門啊。”時秋弱弱地說道。
“那你也可以來走我的後門啊。”鐘習遠的狐狸眼都眯起來了,微笑道。
時秋吓得眼都瞪圓了:你們X戲的學生都這麼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