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可能不敢坐導演旁邊,但是時秋就沒什麼心理壓力了,給江楓眠開那麼低的片酬,還白嫖自己的指導意見,他把羽絨服的下擺拉鍊開了開,就坐在了折疊椅裡,一副導演老大我老二的樣子。
人都就位了之後,常天河就拿起大喇叭,開始指揮着開拍。
今天拍的的戲份都不算難,江楓眠的演技很紮實,女主角紅新雪也經驗豐富,常天河拍了幾條,覺得越拍越順手,對于這次的演員就更加滿意了。
正好也沒有制片過來指手畫腳,常天河看着監視器裡面正在說詞的男女主,覺得條件都順手到這個地步了,索性放開手腳整點藝術的好了。
“老楊,我感覺這部劇啊,我來手感了。”常天河喊了聲“好,下一條”,然後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
老楊正在跟袁靈竹吃砂糖橘,聞言說道:“你上回撲得死去活來的劇也挺有手感的,上回資方賠了多少來着?”
“能不能說點吉利話。”常天河頓時弱氣了不少,嘟哝了一句,然後繼續盯着他們拍。
“咱們常導這是想搞藝術了。”老楊對袁靈竹笑道。
袁靈竹把自己手裡的橘子皮丢下,對着常天河說道:“常導,你想搞藝術沒問題,可不準私自改我劇情。”
這一回好不容易資方沒想插手,她親自跟來,就是想看自己的心血原汁原味的落地,她可不願意讓常天河把自己的作品糟蹋了。
“什麼改劇情,你們懂什麼叫鏡頭語言的藝術嗎?”常天河也拿了個橘子,另一隻手撈起大喇叭,“卡!那邊那個群演,你看哪呢?眼睛長在女主角身上了?”
“重來!”
時秋沒管那邊正在道歉的群演,他湊過來看了看常天河面前的監視器,覺得不太對。
燈光師的打光有點太偏心女主角紅新雪了,現在在室外,陽光還比較充足,打光的偏向呈現出來的效果看起來還沒有那麼明顯,要是到了室内,肯定沒眼看。
時秋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正在另一邊忙活着的紅新雪的經紀人和助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現在這樣打光對于畫面呈現效果沒什麼影響,隻不過時秋自己對于這種待遇很敏感,打光顯得紅新雪這邊的畫面格外清透,江楓眠那邊就是正常模樣,自己總不能因為這麼屁大點事,就去找燈光師斤斤計較。
紅新雪咖位大,一集的片酬頂江楓眠一整部了,燈光偏心她也是正常的,不偏心她,難不成偏心江楓眠這個X戲還沒畢業第一次拍戲的學生嗎。
等回頭到室内的戲份之後,差别明顯了,自己再跟常天河提意見。
時秋默默地在心裡哄着自己,哄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讓自己不去計較這事了。
時秋窩在椅子上,戴着口罩,羽絨服的帽子也拉起來扣在腦袋上,越發變成一團大白球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時秋正在坐在折疊椅上慢條斯理地吃盒飯,江楓眠已經吃完去補妝了,時秋嘴挑,好吃的他風卷殘雲就解決完了,不好吃的半天不想動筷,這盒飯味道比江楓眠做得差遠了,就導緻他一份盒飯半天沒怎麼動彈。
時秋正在拿着一次性筷子戳那個可憐的菜葉,就感覺一片陰影投下來。
鐘習遠坐在了他身邊的凳子上。
“心情不好?”鐘習遠微笑着扶了一下眼鏡,問道,“誰惹你不開心了?”
時秋擡眼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小聲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