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行還沒休棄他,他就還是阿行的夫郎。”李紅英陰着臉,“吃你的飯,吃完飯就去把麥地裡的草除了!”
霍三讪讪的,看到桌上隻一碗泡菜湯,别的什麼都沒有:“這怎麼吃!”
李紅英冷眼看着他:“錢都被你拿去喝酒了,能有什麼好東西吃!”
霍三罵罵咧咧的,一碗泡菜湯下肚,摔了碗又出門去了。
等他走了,苗應覺得腦子一陣陣地發暈,霍小寶抱住他的腿,苗應才勉強站穩。
李紅英給了他一個好臉色:“喝了藥就去睡一覺。”
苗應點了點頭,他的身子還沒好全,自然也不敢逞強。
接下來的好幾天,霍三每晚都喝得醉醺醺地回來,沒有霍行在家,他在家鬧騰一通之後睡過去,李紅英再把他拖回房間。
白天地裡的事情李紅英也不怎麼管了,左右也不是要緊的事情,她更多的時間都是在跟祖母一起繡帕子,他們幾乎是半天就能繡出兩張,五天之後已經有十好幾張的帕子了。
她們的繡工自然是沒得說的,甚至苗應覺得他畫得沒那麼好,全靠她們的繡工,才能把這帕子繡得活靈活現的。
苗應的藥也早就喝完了,最近好了很多,不會再動不動就發暈,頭上的傷也在慢慢地愈合了,隻是頭發髒得他實在有些受不了。
在苗應的再三請求之下,李紅英還是答應了幫他洗一下頭發。
他不能貼皮洗頭,隻能沾濕發尾,再用皂角勉強洗洗,李紅英幫他把傷口處的藥擦了擦,傷口不再是血肉模糊,已經慢慢在愈合了。
洗完頭發之後,沒有吹風機就隻能靠太陽,他坐在院子裡,一隻手用帕子擦頭發,另一邊霍小寶也在給他擦頭發,這幾天霍小寶都是跟他在一起,兩人之間更親近了一些,這會兒的霍小寶看起來就像是在給地主打工的長工,吭哧吭哧地一點也不覺得累。
霍行進院子就看見苗應朝霍小寶笑着,還有些濕潤的頭發搭在他的肩上,靛藍色的衣裳上暈開一點深色,他的一張臉似乎比他走之前又瘦了些。
在看到霍行的那一刻,苗應的眼睛都亮了,他扶着霍小寶的肩膀,站直了身體:“你怎麼回來了?”
霍行把懷裡的藥包遞給他:“你的藥。”
苗應連忙接過藥,朝他笑了笑,這時李紅英和祖母也過來了,她們上下打量霍行,發現他也瘦了些,也知道在外面幹活肯定很不容易,于是李紅英轉頭跟苗應說把雞炖了。
苗應的眼睛更亮了,把藥包放下之後就進了竈房裡,從櫃子裡翻出前幾天的那隻被分成好幾塊的雞。
脖子和腳頭一天已經被吃掉了,苗應取了一半出來,别的雞是做不了了,隻能用來炖着吃,他一點剁雞,一邊喊娘,說讓娘去菜地裡拔兩個蘿蔔回來。
李紅英應了,帶着霍小寶出去了,祖母還是在繡帕子,霍行沒帶什麼行李,在院子裡人散了之後也跟着進了竈房裡。
苗應正拿着刀準備剁雞塊,菜刀揚起來之後被霍行捉住了手腕:“我來吧。”
苗應趕緊讓他來,這具身子的力氣還是不太行,他坐到竈邊去燒火,霍行剁雞的動作幹淨利落,很快就把雞剁好了。
霍行正要把雞塊往鍋裡扔,苗應趕緊攔住他:“先把雞塊煸一下,煸出點油來。”
這隻雞很肥,雞皮下也是一層厚厚的肥油,看樣子能煸出不少雞出油來。
很快雞肉下鍋,滋滋啦啦的聲音響起來,不一會兒雞油就出來了,把雞塊鏟出去之後,苗應小心翼翼地把雞油也用碗裝了起來。
然後才開始炖雞,在雞塊下鍋的時候,苗應還放了兩塊泡菜進炖鍋,很快雞湯的香味就冒了出來,這會兒李紅英也回來了,她把蘿蔔洗好,苗應把蘿蔔切塊,放進雞湯鍋裡,又用了點剛剛的雞油炒了個白菜,李紅英也在一邊蒸好了雜面窩頭。
這已經是苗應來這裡這麼久,吃過的最豐盛的一頓飯了。
桌上李紅英問霍行還走嗎,霍行說就是回來送一趟藥,明天還要繼續上工。
苗應看着他:“那明天能帶我們一起上縣城嗎?娘和祖母做了很多帕子,我想去縣城賣掉。”
霍行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