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英的心情似乎并沒有被影響,她跟祖母兩個人還在一起做衣裳,苗應想起今天要洗澡的事情,跟霍行一起去挑水了。
霍行一個肩膀還有傷,他們兩人就一起擡水,但在擡起來的時候,霍行還是把重量向自己那邊傾斜了很多。
挑回來的水先把浴桶洗幹淨,随後裝了大半桶的水,之後才把水往水缸裡挑。
擡水就是慢,要跑好幾趟,等水缸挑滿之後,苗應已經累得癱在床上了,要說穿越就是這點不好,身體太虛了,明明這也是個男子漢的長相,怎麼就這麼虛呢?
到了夜裡,霍行幫他燒好水,熱水倒進浴桶裡冷熱混合,房間裡漸漸地就熱氣彌漫了。
等水溫合适,苗應迫不及待地脫了衣裳,爬進浴桶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苗應趴在桶沿上,隻覺得自己靈魂都要飄上天了,太舒服了,原來泡澡這麼舒服,怪不得現代有錢人都喜歡去溫泉山莊呢。
他泡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帶,于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霍行!”
霍行似乎是一直守在門外,聞言站了起來,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在窗戶上,顯得很是高大:“怎麼了?”
“我什麼都沒拿。”苗應說,“帕子,香皂。”
霍行不知道香皂是什麼東西,找到了白天苗應用的那些東西。
他閉着眼把東西遞給苗應就想出門,苗應趕緊叫住他:“你先别走啊,幫我搓搓背,我手背不過去。”
他覺得自己身上的泥都要堆成山了,霍行的手勁兒大,搓起澡來效果肯定比他自己搓得好。
霍行萬年不變的臉變得有些精彩紛呈:“我?幫你搓背?”
“快點快點。”苗應趴在浴桶邊沿,已經擺好了被搓澡的姿勢。
霍行站了好一會兒,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拿起苗應的帕子,走到浴桶邊,明明是溫度适宜的水,他卻覺得水燙得他連帕子都要拿不穩。
苗應還在催促:“快快快。”
霍行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滿是繭的手心,再看了一眼苗應的背,小心翼翼地用手幫他擦背,他用的力氣不大,怕自己的手劃傷苗應有些嬌嫩的背。
這點力道在苗應看來簡直就是小貓踩奶,他轉過頭看向霍行:“你是飯沒吃飽嗎?力氣大點。”
霍行的力氣大了點,苗應舒服地閉上眼睛,享受他前世都沒有享受過的搓澡服務,舒服得差點哼哼起來。
聽見苗應細碎的聲音從唇邊溢出,霍行的手一頓,有些艱難地開口:“你能安靜一些嗎?”
苗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什麼時候不安靜了,哎呀真是,讓你幹點活七推八阻的,不用你了,我自己洗。”
霍行像是終于解脫,放下帕子就落荒而逃,甚至腳步都比以前慌亂不少,苗應嘟囔兩句,開始自己洗澡。
暢快地洗完澡,從浴桶裡出來,苗應發着抖跑到床上去蓋上他新曬好的被子,隻覺得整個人生都滿足了。
隻是看着房間裡碩大的浴桶犯了難,洗澡一時爽,擡桶火葬場。
他在被窩裡穿好裡衣,下床的時候霍行推門進來,眼帶疑問。
“得把桶收拾了。”苗應打了個寒顫,嘗試搬桶。
“我來。”霍行推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回床上,“你休息吧。”
動作間苗應碰到了霍行的手臂,感受到他的上衣上刺骨的涼意,應該是在寒風裡站了不少時間,苗應問:“你幹什麼去了?”
霍行沒說話,開始搬水桶。
苗應趕緊制止:“你手的傷還沒好,别用勁兒了。”随後看到水桶裡浮着一層從他身上搓下來的泥,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霍行也是感覺到一點力不從心,從前這樣一個裝滿水的水桶不在話下,今天确實是不太行,于是在苗應的注視下,他一桶桶地往外端水,在夜裡也出了一身汗。
看到苗應如此珍視那床被子,又想起自己出的一身汗,趁着月色在院子裡用涼水沖了沖,才帶着一身寒氣回到房間裡。
苗應穿着新中衣,整個人被裹在厚厚的被褥裡,在床上左搖右晃。
床上有兩床被子,苗應蓋的他的新褥子,霍行很自覺地蓋了原來那床舊被子。
苗應不解:“為什麼要分被子,我還想用舊的當壓風被呢。”
霍行擡手,苗應就把自己那床被子蓋在他們身上,随後用舊被子壓在新被子上。
被子壓在身上沉甸甸的感覺讓苗應覺得很有安全感,他照例把腳伸到霍行的腿下面,睡了從穿越過來之後最好的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