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昨天的鬧劇,在華沙這幾天郁栀徹底沒有了出去走走看看的欲望。更多時候,他靠在窗邊看着遠方托腮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莎妮,你這樣好久了”萊娜知道好友是一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倒是不擔心她會消沉,不過一直這樣也不行,“今天又在想些什麼?”
“看那裡,那尊小美人魚的雕像”萊娜順着郁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波蘭的母親河維斯瓦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矗立的那尊青銅雕像,明媚的陽光照耀其上,折射出的金屬光澤很是亮眼
這尊雕像與其他美人魚并沒有什麼不同,上身為裸ti妙齡女郎,隻不過她昂首挺胸,左手緊握盾牌,右手高舉利劍,這樣來看,倒是讓他想到了他們日耳曼民族神話裡的女武神瓦爾秋蕾
“…所以莎妮,你想告訴我什麼?”萊娜不明白好友的意思
“再看那邊,萊基亞廣場,我們去過的”郁栀笑笑,沒有多加解釋
萊娜這次看到了,白鴿,很多很多的和平鴿,在她們曾經目睹的槍/決現場,早已沒有了那場災難的痕迹,卻依舊有生靈為和平悲鳴,守護這片動蕩的土地
“戰争與和平,很奇妙,不是嗎?我的意思是,華沙居然是這樣一個碰撞着兩種截然不同元素的城市,等希……元/首的偉大的聖戰完成,我們還可以來這裡尋求靈感,很不錯,是不是?”看着好友真誠的眼睛,郁栀還是選擇了咽回已到嘴邊的話
萊娜果真是沒什麼心思的女孩,聽她如此說,也就沒有多想,“好吧,我想,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會願意陪你去。不過我必須得說,親愛的莎妮,你沉思的時候真的很迷人,如果我是一個男人,我肯定會愛上你的!”
“……拿這一套去哄維爾納”萊娜大概還當她是保守的東方女孩,于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她兩輩子加起來什麼世面沒見過,這點甜言蜜語她還是hold得住的
不過郁栀倒希望好友就這麼無憂無慮下去,想得太多,自己不好應付,萊娜也不再是她自己了
這可能嗎?希望吧
不是所有的波蘭人都是莉莉安,也不是所有的猶/太人都願意委曲求全。後來的華沙起義,集/中營起義,會讓德國法/西斯知道,華沙,乃至全波蘭,這個生活着堅強的人們的地方會掙破他們的統/治枷鎖,就和她的祖國一樣
郁栀很喜歡寫日記,即使來到異鄉人生地不熟,即使被德軍炮火摧殘後的華沙沒有絲毫值得記錄的美好,他還是沒有放棄,總覺得用筆寫點什麼,心裡會踏實很多。一個個熟悉親切的單詞,如同遠方來的家信,總能成為在外遊子最堅實的依靠
這天,當她照常想拿起筆想寫些什麼時,卻發現鋼筆和筆記本剛好沒有了。寫日記的習慣已經伴随了郁栀兩輩子,不寫點什麼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沒有着落,但前幾天的事确實讓她耿耿于懷,她想起海因裡希也警告過他不要亂跑
“萊娜,我得去一趟商店”,郁栀看了眼時間,不算晚,咬咬牙,和好友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門
道路兩旁的橡樹和白楊樹一如既往的落着葉,街角孩童玩鬧嬉戲,如果忽略在街上巡邏的納粹士兵的話,一切都和諧得像戰前的華沙
郁栀加快腳步,去了離報社最近的商店。店主是個50多歲的老先生,給人的感覺很親切,報社裡的人們也和平常人沒什麼兩樣。這時,一個從外面推門而入的中年人引起了郁栀的注意,他走向店主,要店主推薦好幾本大部頭的書,而當那位老先生吃力地全都拿到他面前時,他戲弄似的又不想要了,現在又不是愚人節,這種惡作劇放在别的店都夠别人轟他幾百回了。但老先生沒有,反而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眼神淩厲的看向中年人,中年人點點頭。兩人又狀似不經意的聊了幾句,中年人就拿着什麼東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