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海因裡希快三年的相處,郁栀覺得自己對他雖說算不上了解,但知道的也不少。比如在對哥哥女友的态度上即使不贊成,但郁栀相信他絕不會用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對凱瑟琳做什麼,這讓她稍稍放了下心。
郁栀不是沒想過勸路德,隻不過在無數次做了思想工作後,看到鏡子裡黑發黑眼的自己,她還是會不争氣的敗下陣來——她有什麼立場,該用什麼理由,去勸一個和當年她母親如此相像的青年?
離别的日子已經開始倒計時,心底的愁思不經意的流露在少女秀氣的眉眼間,路德以為妹妹和往常一樣舍不得他們兩位離開,自然是看在眼裡,疼在心上。這世間沒有太多可以對抗命運的人,他是德國人,信仰元/首,卷入這場戰争,成為她的兄長,統統不是他們可以抉擇的。除了在夜深人靜之時感歎人生無常,剩下的更多時候,也隻是像他參軍過後的無數個想好好和妹妹聊天時,也隻有想敲門的手拿起又放下的無奈
“嘉妮,我們得走了。”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路德像以前一樣囑咐着郁栀,“保重。”
“等等。”郁栀仰頭看着好像還有千言萬語未曾說出口的哥哥,然後跑上樓帶上了她準備好的新年禮物
“保重。”郁栀将禮物分别交給兩個男人,極力隐忍住想流淚的沖動
“原來你用毛線做這個。”路德忽然就笑了,故作輕松的把妹妹擁進懷裡,然後看向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海因裡希,“謝謝,我很喜歡。不要哭,嘉妮,海因茨還在等着你的道别呢。”
“确實是不錯的禮物,很暖和,很實用。”海因裡希看着目光投向他的女孩,難得的沒再出聲嘲諷,而是在幾人的注視下溫和地笑了笑,然後大方的伸出手,“嘉妮,你應該也不會吝啬給我一個擁抱吧?”
回答他的是少女身體的柔軟觸感,海因裡希沉默了好一會才拍拍女孩單薄的背,“我們會回來的,不久。你不信我,總信你哥哥吧?他從來不會騙你。”
上帝,原諒他的笨拙。這是他第一次抱着一個女孩,第一次嘗試着哄小姑娘。他很想對懷中的女孩說想哭就哭吧,可是他好像沒有帶夠紙巾…
門外響起了他們副官各自問詢的聲音,路德最後催促了一次海因裡希,率先提上行李告别傑娜姨媽和米娅出了門
“還是那句話,别給我惹事…聽話。”海因裡希妥協了,淡然的用手輕撫身上有些起皺的軍裝,“在你回巴黎之前照顧好阿姨和小家夥。”
郁栀從海因裡希的懷裡退出來,像一直以來送别他們的那樣站到一旁,目送他們離去的身影漸行漸遠
在這之後,傑娜姨媽和米娅也滿心歡喜的收到了郁栀的禮物,同時,郁栀回到了巴黎,這座熟悉的城市依舊熱情的迎接了她,空氣中洋溢着小蒼蘭和甜橙的味道。隻不過這平靜祥和的表象下會隐匿着暗潮洶湧的險惡較量——此時的歐洲大陸除了英國以外,幾乎都籠罩在了納/粹德國的統/治陰影之下。戴高樂将軍是一個不亞于希/特/勒的出色演說家,他充滿感染力的号召已經在法國凝聚了一股相當強大的抵抗組織。不同于毫無作為的傀/儡軍隊,這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1941年2月12日,希/特/勒派遣愛将隆美爾前往北非,由他帶領德國非洲軍團的先頭部隊繼續對自己那不成器的豬隊友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