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居然是你？那天在書店遇到的中國姑娘？”凱瑟琳小聲的驚呼道

“那你們好好聊聊，我先回去了。親愛的，再見。”路德俯身在凱瑟琳的前額上落下一吻

“你們很相愛。”郁栀縱然未涉足情場那些風花雪月之事，可她也知道，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是的。他和我見過的德國軍人都不一樣。”凱瑟琳的臉上露出些許羞赧，“他非常尊重我，對我真的很好。”

凱瑟琳輕輕将眼前才喝了幾口的咖啡搖的更均勻了，漩渦猶如微風過後塞納河的水波漸漸消逝，可他們初見的記憶是如此的清明，又在昨日

“小姐，我實在感到抱歉。”

“你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态？ 不過兩身軍裝的區别而已。”不肯接他遞過來的手帕，凱瑟琳胡亂的自己擦着眼淚

“小姐，你這是對國防軍最大的侮辱。”路德難得的對這樣的評價沒有發火，“以後不要再這樣孤身一人的晚上出來了。”

“畢竟…你也不知道下次，你遇到的是一位真正的紳士還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僞君子。”說完便想邁開長腿回到那燈紅酒綠的風月場當中

“等等…”凱瑟琳注意到了他手帕中繡的蘭花，心忽然一動，“我們…我們可以交往嗎？我和父親需要一個靠山。”

“小姐，你憑什麼這麼自信？”路德興緻來了，停下腳步，轉身回到女孩面前。單論那張臉，确實生的動人，隻不過此刻卻閃着因有求于人而閃着狡黠的光，“說說看，你有什麼要求？”

"Masgt du China?"女孩指了指他手中的那方手帕，"Das sind chinesische Orchideen,oder?"

聽到熟悉流利的德語路德猛然怔了一下，或許更多的，是因為女孩話裡的内容。女孩得意的笑了，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給路德反應的機會，她又迅速切回了母語

“看來是的，很巧，我也是。”

“真的嗎？那麼，很高興見到你。”

“送你這條手帕的一定是個中國女孩吧？”

“對，她是我的小妹妹，一個非常可愛的姑娘。”

“所以現在，我們能交往了嗎？或許有一天，你會想帶我去見見她。”父親已經快三個月沒有領到薪資了，若不是走投無路，她是不會出此下策的。政府已經抛棄他們了，遠在法國的戴高樂将軍也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般，不知是否靠得住。如果不想坐以待斃的話，眼前這個德國男人是最好的選擇。西方社會對東方的認知自鴉片戰争以來就是落後的蠻族聚居之地，找到這麼個男人，未嘗不算亂世覓知音。至于要付出的代價和旁人的眼光，就當是自己的報應吧

“我的榮幸，蘭貝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