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對不起。”遠在西西裡島的路德忽然感覺心一陣悸動,握筆簽文件的手顫了一下
然後眼前就浮現出一個淚流滿面的姑娘。前些日子他給他的姑娘寄去信,想必她現在應該已經收到了。她一定在怪自己的狠心吧。他的戰友都知道他有多麼愛她。可是,這場戰争勝利的天平倒向何方已經毫無懸念,當他們這一代年輕人選擇踏入軍校的那一刻起,命運的戰/車就已經将其緊緊捆綁,而後緩緩轉動,所有人都無法回頭
“請進。”三下有規律的叩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抛掉已經飄的有些遠的思緒,朗聲應道
“長官,這是駐在西西裡島的英美盟軍的最新動向。”副官喬納斯将手中的幾沓文件遞給他。末了,還磨磨蹭蹭遞出一封薄薄的牛皮紙信封,“呃…還有一封來自羅馬的給您的信。”
“羅馬?帝/國還有哪支軍隊在那邊?”路德接過信來看看,上面并沒有軍隊特有的鷹徽标識
“長官,海因裡希少校的第一警衛旗隊在。”喬納斯略加思索,隻想到了這個答案,“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好的辛苦了,休息吧。”“是,長官!”喬納斯在心底歡呼一聲,這麼多天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路德抿了一口杯裡沒剩多少的咖啡,将信抽出來掃了一眼,是嘉妮寄的信!她現在人在羅馬!女孩的字迹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清秀,但似乎寫信時候的心情不太美妙,除去對他的問候和标點符号隻有短短幾行字,德語單詞本來就長,占了大半篇幅也就表達了對他的挂念和擔憂,關于自己隻字未提。路德有點束手無策,她在怪自己沒能多寄幾封信給她嗎?可他知道她的妹妹是善解人意的姑娘…那是因為知道自己寫信同凱瑟琳分手的事?不,不會的,凱特絕不會是那種七嘴八舌的長舌婦…剛才喬納斯說,海因茨也在羅馬,又是那個家夥惹得妹妹不開心了嗎?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路德就覺得渾身氣xue直往上湧,這個混蛋,如果真是這樣,他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嘉妮是多麼好的姑娘,他居然不懂得珍惜!
一向耐寒的海因裡希在意大利這個并沒有多冷的冬天罕見的哆嗦了一下,瞥了眼桌上的日曆,醒目的‘Vierter Dezember’明晃晃的亮在他眼前…12月了,原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記得上一次和嘉妮争吵仍是在10月底呢。自從那次吵到現在,那個姑娘一次都不肯見自己,偶爾打個電話過去也是萊娜接的,他好像真的惹得她很生氣…唉,海因裡希決定還是在聖誕節那天将人約出來見一面,至少在44年他被召回去之前好好談談
“嘉妮,你就去見一面海因茨吧。”萊娜在接到海因茨的第n個電話後好笑之餘還有點心疼,瞥了一眼往這邊看過來的好友,“真的,他這個人就是嘴硬,隻不過有時候說話不中聽而已,你都知道的。”
“他這次又說了什麼?”“他說想在聖誕節那天約你見個面。”“然後呢?”
“沒了。”萊娜摟住好友,替海因茨說話。兩人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真心希望他們能走到一起,“這個聖誕節一過,他們可能很快就要返回前線了,所以他才想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跟你談談。”
43年的聖誕節過了…那不就是1944了嗎,1944年,是英美軍隊登陸諾曼底,和納/粹打定局的那一年。這麼一想,郁栀覺得自己的心有些動搖了,也許自己确實應該去見見他。此時的女孩沒有想到,這是她和男人在納/粹德國戰敗前見的最後一面
“哎呀嘉妮你就去嘛,我和你說,海因茨可是個實打實的行動派。以往那些時候也就算了,聖誕節這種日子你要再不答應他,他可能真的親自就來報社找我提人了。”萊娜知道郁栀是個軟性子,現在已經能看出來有些動搖了。于是喜出望外的繼續摟着郁栀勸到,“更離譜點,我要是恰好不在,他可能會找到弗裡茨先生或者比特曼先生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