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好極了!”理查德先生在他的辦公室裡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這些什麼,雖然亞瑟并不能聽清楚,但大概能猜出一二。就在去年11月,他們和美蘇似乎一緻通過了一項大膽的設想,為他們接下來在諾曼底的登陸戰鋪路。叔父和他的同僚為此殚精竭慮,這項計劃有所進展應該是最近為數不多能讓他喜形于色的事了
“亞瑟,坐吧。”等理查德挂了電話,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目不斜視的年輕人,他招呼着走近跟前的侄子到一旁的沙發上,“咖啡,還是紅茶?”
“謝謝叔父,不必了。今天晚上是我值班。”亞瑟禮貌的拒絕,徑直拿起了桌上的白開水,“您剛才似乎很高興?”
“唔,是的。我們這半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成功誤導了德國人,使他們确信我們的登陸地點是在加萊,而非諾曼底。”理查德先生颔首,“現在是1944年5月。6月的那場偉大行動那場與于我們而言生si攸關的行動很快就會到來。接下來,就交給優秀的将士們了。”
“亞瑟,空軍也會是這場偉大行動中的關鍵,切不可掉以輕心。”理查德先生輕輕拍了拍年輕男人厚實的肩,“戰争很快就會結束的。去看一看你的父親吧,他很想你,這些年,他也一直活在愧疚當中。”
“叔父,現在這麼高興的時候,您能别這麼掃興嗎?”男人的神色瞬間冷淡下來,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昭示着他明顯的不悅與推脫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沒有原諒他。”理查德先生長歎一聲,“就在前幾天,他才去看過你母親。”
“父親又向您打過電話了?”
“不,這次是我自己的意思。”
“是嗎?怪不得,我說前些天那束百合是誰放的。可惜,這遲來的深情母親等不到了。”亞瑟冷笑一聲,随即又恢複成一個教養良好的孩子,“您這些天很累,我給您帶了一點東西。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我先告辭了。”
亞瑟又感覺到胸口一陣煩悶,隻要别人一和他提到自己那‘不顧家’的父親,他總是會這樣,即使是他最親近的叔父。于是,決定在臨出征諾曼底前再一次去看看他親愛的媽媽。自他記事起,父親詹姆斯就整天因為各種軍事任務忙裡忙外,半年也都沒見上幾面,陪伴自己的一直是媽媽。直到最後媽媽感染肺炎病危,愛憐的對被衆人擋在門口的自己搖頭,嘴裡也念着父親的名字…還是帶着遺憾離開了人世,這一直是紮在亞瑟心裡的一根刺,使他對父親的感情更加淡薄,甚至多了些怨恨。他想,如果他以後結婚,一定不會成為父親那樣的人,一定會竭盡全力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否則,他甯願終身不娶
臨時的決定有些倉促,往後滿是備戰訓練,會議統籌的的日子讓他的日程更顯倉促,他不想再等了。花店裡的花經過一天的旱熱的折騰都變得有些不新鮮,母親不喜歡幹枯的花,哪怕隻是一點,亞瑟隻好空手去了郊外
出乎亞瑟的意料,他遠遠就看到,又有一束新鮮的花,還是母親最喜歡的百合,擺在墓/碑前。而在碑前彎腰仔細用手拂去浮塵的身影,正是自己的父親。除了極少數必要的時候,父子兩人這幾年鮮少碰面,
亞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他。直至詹姆斯老先生做完這一切後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背想往回走時,看到了冷眼旁觀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