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後怕的樣子,連連“啧啧”歎了好幾聲。
“我真有那麼可怕啊?”
“你不僅扇我,還罵我,還抓我還踹我還......”
他數起她的罪行來沒完沒了,溫舒白豎起食指來:“停停停——”
顧書遲這會兒一臉委屈。
“我為什麼會對你做這些事?該不會是你趁我喝醉......”
她張大了嘴巴,一下子跳到沙發的另一端,拿起靠枕枕在胸前:“你——是不是趁人之危,不然我幹嘛扇你。”
“你還惡人先告狀了?哈?誰會對你有興趣?”
他站起來走到她的跟前,從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通:“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講道理還自戀的人呢?”
溫舒白望着他,又将抱枕攥得緊了些。
顧書遲從她身邊錯身而過,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今天是你周末的最後一天,要走趕緊走,别一會兒又跟你那朋友說我壓榨你。”
......
溫舒白有些心虛地點點頭,這事兒她已經做了。
早上剛說完他讓她趕了一個通宵的稿子。
不過話都到這裡了,溫舒白還是覺得早一點走為妙,于是立馬又換成那副嘻嘻哈哈的笑臉,深深舉了個躬,又是道歉又是說漂亮話的,都不等顧書遲回應,抓起包就往門外跑。
大白天顧書遲不會叫人送,她隻得又搭上那搖搖晃晃的公交車回程。
剛坐上車,她就想起了貓毛的事,一拍腦袋,自己剛剛光顧着看他傷口追問昨晚的事,連貓毛的事都忘了。
看樣子他昨晚應該許多時間是醒着的,有沒有貓路過他應該比較清楚。
但此刻,雲清又彈了消息來,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她表示自己剛搭上公交車。
“什麼!你已經上車了?”
“對呀,怎麼啦?”
“我還說來接你呢,我爸國内有輛車給我開了,我這會兒在來的路上呢。”
“啊?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裡呀?”
“你不是在你老闆家嗎?你老闆不就是那個顧什麼的?我找魏斯庭要了地址,開着導航來的。”
溫舒白往窗外看了看,這會兒公交車走得不遠,她可以在下一個站下車等着雲清過來,于是兩個人重新約了地點,說一會兒在那個站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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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公交車的路線很長,一頭是遠郊,另一頭是市區的邊角,溫舒白下車的地兒也是個荒郊野嶺,四周都還沒開發,到處是雜草灌木,連人都見不着幾個。
但好在四周環海,她還可以自己去海邊逛逛。
這一片沙灘和顧書遲門口的沙灘相連,一直沿着海岸走可以走到顧書遲家。
她剛準備從站台往沙灘走,跟前忽然停下來一輛兩座暗紅色跑車,駕駛座靠着她這一邊,溫舒白被吓了一跳。
司機是個漂亮野性的年輕女孩,臉上架着一副墨鏡,嬌豔欲滴的紅唇仿佛滴得出血。
溫舒白打量了她幾眼,想着又是哪位富家千金路過,剛打算走,卻被女孩叫住了。
她大大方方舉起手機來,向着她開了口:“Hello,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怎麼走呀。”
溫舒白有些詫異,走上前去看了看她手機上的地址。
看着那詳細又熟悉的數字,她愣了愣,這不是顧書遲家嗎?
第一次Rita給她的地址就是這個。
因為顧書遲家偏僻,第一次來的時候她跟着導航完全找不到路,還是東問西查,才找到那棟隐秘的别墅。
她下意識擡頭:“是找顧書遲嗎?”
女孩愣了愣,大概也是驚訝于溫舒白能直接報出他的大名,于是她将墨鏡往下挪了挪,露出一雙漂亮明麗的大眼睛:“你認識顧書遲?”
她忽然想起一句詩。
天下誰人不識君。
如此大名,應該許多人都有所耳聞,畢竟前些年新聞競相報道将他捧成天才時,那網絡上的評論區就像是買了水軍。
“我是他......助理。你是他的朋友嗎?”
女孩笑了笑:“這麼巧?”
她點點頭,手搭在車門上:“沒想到他又換助理了,果然這性格還是一點兒沒變。”
溫舒白立在那裡,心裡猜測着女孩的身份,聽她的口氣,好像和顧書遲是舊識。
但女孩似乎并不急于介紹自己。
“你現在是要去哪?去顧書遲家的話,剛好可以載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