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莺來:“……”
她就多餘深究。
“現在相信不是從霍延家裡拿的了吧。”霍斯也再次遞出手裡的冰淇淋,“能接受我的賠禮了嗎?公主。”
祝莺來沒有再拒絕的理由,她接過霍斯也手裡的冰淇淋:“謝謝。”
短暫的一秒,她的指尖碰到了霍斯也的手心。
跟冰淇淋一樣涼。
祝莺來遲鈍地意識到一件事——霍斯也拿着凍手的冰淇淋在零下的室外待了好幾分鐘了。
她雖然對霍斯也有些看法,不過眼下怎麼看對方都是一番好意……祝莺來不受控制地感到内疚。
“那個……”祝莺來有點扭捏地轉移話題,“外面挺冷的,你趕緊回去吧。”
霍斯也“嗯”了一聲,往副駕駛走,順勢拉開了車門:“上車吃。”
見他會錯意,祝莺來連忙解釋:“不用了,我回自己車上,你……”
話沒說完被霍斯也輕聲打斷:“快過來,暖氣都要跑完了。”
沒有消散的内疚剛好抵消了霍斯也話裡的強勢。
等祝莺來回過神,她已經坐在霍斯也的車裡了。
還是昨天的位置,還是四面八方吹過來的适宜暖風。
霍斯也從扶手箱抽了幾張紙巾,疊在一起,厚度堪比一張毛巾。
他遞給祝莺來,紙巾邊緣碰了碰冰淇淋,示意她:“墊着吃。”
祝莺來驚訝于霍斯也的細心,怔怔接過,放在冰淇淋盒子下面。
紙巾隔絕了冰淇淋的涼意。
“謝謝小叔,以前都沒看出來,原來你——”話到嘴邊,祝莺來意識到不合時宜又咽了回去。
生硬的停頓沒能逃過霍斯也的耳朵:“我什麼?”
祝莺來低頭拆包裝:“……你挺細心的。”
隻有祝莺來自己知道,她剛剛差點脫口而出的話不是這句,而是:原來你比霍延細心多了。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要拿霍斯也和霍延比。
幸好沒說出口,不然霍斯也肯定覺得她莫名其妙,搞不好還會生氣。
誰願意突然被人拿來跟宿敵比較。
而且這麼一比較,她自己也挺掃興的。
就這麼一件給冰淇淋墊紙巾的小事,失憶之前的霍延也沒為她做過。
在外人眼裡霍延對她簡直寵上天,她要星星要月亮,霍延都給她摘。
她不否認霍延對她的寵,但更不能否認的是,霍延并不是一個細心的人。
這些年霍延對她的貼心可以說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
教了的就會,不教就不會。
好友不止一次打趣她,如果有一天她和霍延分開了,她就是前人栽樹,霍延的下一任就是後人乘涼。
她每次都信誓旦旦地回答:“我栽的樹就該我乘涼,不可能便宜别人。”
那時候覺得自己的愛情堅不可摧,可以抵擋世間所有的事與願違。
如今這些自信和底氣,在唯獨被霍延遺忘的現實面前,像一記耳光扇在她的臉上。
祝莺來暗暗走神,思緒又飄了很遠,這時聽見霍斯也說:“那你以後仔細看看。”
過了幾秒,祝莺來回過神,沒能接上霍斯也的頻道,“啊”了一聲:“看什麼?”
霍斯也沉默了。
之後淡淡地抛出一句:“冰淇淋再不吃化了。”
祝莺來“噢”了一聲,捏了捏外包裝,還邦邦硬,哪裡有要融化的痕迹。
不過祝莺來也沒反駁霍斯也就是了,全當他在釋放聊天結束的信号。
說起來他們這種半生不熟的關系,連續兩天能在一個空間獨處也是很難得了。
祝莺來挖了一口冰淇淋送進嘴裡。
入口即化,口感綿密似雪,香草籽帶着輕微顆粒感,多巴胺快速分泌,她滿足地眯了眯眼,心情有陰轉晴的迹象。
心情好轉,祝莺來表達欲都上來了,主動跟霍斯也搭話:“果然是香草味的最好吃,小叔你也愛吃這個口味嗎?很有品味嘛。”
“我不愛吃。”霍斯也回答。
祝莺來點點頭,也不在意:“那挺巧的,你随手拿的口味正好是我最愛吃的。”
霍斯也意味深長地看了祝莺來一眼,輕“嗯”一聲:“也是我心上人愛吃的口味。”
祝莺來一口冰淇淋差點喂進鼻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