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睡了。”提姆将冰淇淋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制服還帶着夜巡後的寒氣。

安妮塔轉過身，睡袍領口微微敞開，鎖骨處的帶着雙翼的橙色寶石吊墜随着她的動作晃動。

“紅羅賓深夜買冰淇淋……我記得他們家七點半就關門了"她用指尖碰了碰包裝袋上的水珠，眉眼彎彎“這算濫用超級英雄特權嗎？”

提姆摘下面罩，額前的黑發被汗水浸濕。他注視着安妮塔用勺子挖冰淇淋的動作——她故意先挖走了香草球頂上最完美的部分。

“怎麼還是這麼幼稚，安涅爾”少年聲音清冽，A開頭的發音在舌尖囫囵轉了個圈，缱绻極了

“你不許嗎？”安妮塔将沾着冰淇淋的勺尖抵在自己下唇，眼睛卻盯着他，卷翹纖長的睫毛撲閃着，紅酒在她身後的玻璃杯裡泛着暗紅的光，像凝固的血迹。

對面那雙藍色的眼睛怔了怔，逃也似的避開了她的眼神，又好像後悔了一般，像隻不知站在樹枝哪一端才最合适的小鳥，擠擠挨挨挪了半天，才“盯”上了她殷紅的唇

啧，提姆喉結忍不住上下了滑動了一下，他能感受安妮塔視線中調侃的笑意……怎麼能這樣

紅羅賓猛地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服手套的粗糙材質摩擦着細膩的肌膚，心愛女孩的脈搏在他指尖下加速。

“什麼不許……你明知道我會帶香草味。”他向前一步，将安妮塔困在島台與自己之間。冰箱運作的嗡鳴聲中，他能聞到她發間橙花沐浴露的香氣，混合着紅酒的醇厚。

安妮塔用空着的手撫上他的制服胸口，感受凱夫拉纖維下劇烈的心跳。“你也明知道我會偷吃第一口。”她的拇指擦過他的鎖骨，那裡有道未愈的抓痕，

“就像知道你會帶着新傷回來。”

提姆低頭看她的唇，帶着香草香味的奶油光澤還留在上面。十年前在德雷克莊園的野茉莉樹下，七歲的安妮塔也是這樣偷吃了他的第一口香草冰淇淋。

“定位顯示你今晚去了鑽石區三次。”安妮塔突然說，指尖順着他的戰術腰帶滑到後腰，“但搶劫案發生在金融區。”

提姆呼吸一滞，她在關心自己的夜巡路線

“我去買了這個。”他舉起冰淇淋袋，包裝上的水珠滴在安妮塔的裙擺，暈染出暧昧的水痕

安妮塔輕笑出聲，那雙紫羅蘭色的鳳眼滿是笑意，她突然伸手捧住提姆的臉頰，讓那雙無處躲閃的海藍寶落入她的懷中——她踮腳湊近他耳邊“提米～說謊時你右眼會眨得比左眼快。”

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蘋果酒的香氣總是讓他們感到安心“從七歲到現在都沒變。”

提姆的手滑到她腰間，昂貴面料下的體溫灼燒着他的掌心，鑲嵌在少年清俊面龐上的那抹藍色已經虛焦，嘴角仍噙着笑意“你在看我的定位嗎”

“不歡迎嗎”安妮塔的唇幾乎貼上他的下颌線，溫熱的吐息讓提姆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又緊緊将安妮塔禁锢在自己懷裡“算...興趣愛好。”

窗外恰好一架警用直升機掠過，藍紅警燈在天花闆上投下轉瞬即逝的光斑。

提姆在光影交錯間看見安妮塔眼中的自己——制服淩亂，眼神危險，完全不像白天韋恩企業的那個完美的少年總裁

……真糟糕，他不自覺地咬起了自己的下嘴唇，有些焦慮

“波士頓的貨輪明天到港。”安妮塔突然開口，喚回了提姆已經飄遠的心神，指尖在他後腰畫着圓圈，“十二個集裝箱，沒有違禁品。”

這是她給的承諾，提姆收緊手臂，兩人的距離近到能共享呼吸。

安妮塔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他數得清每一根。

“我不需要知道這些。”他說，卻把她摟得更緊。

安妮塔将沾着紅酒的唇印在他嘴角，像蓋下一個血色印章。“但我願意讓你知道”

警報器突然在提姆腰帶間震動，蝙蝠俠的召集令。兩人同時僵住，唇與唇之間保持着緻命的一厘米。

怎麼這樣——

安妮塔先退開，舔掉勺子上最後一點融化的冰淇淋。“早點回來。”她轉身時裙擺掃過他的戰術靴。

提姆重新戴上面罩，卻在窗前回頭。安妮塔站在廚房暖光裡，波爾多的高腳杯沿上留着她的唇印。

警用通訊器再次響起，提姆躍出窗戶時，舌尖還殘留着她唇上紅酒的澀味。

……

哥譚的暴雨來得毫無預兆。

蝙蝠俠蹲在哥譚大學鐘樓的尖頂上，雨水順着他的披風滴落，在石磚上砸出一個個深色的印記。

今晚的巡邏異常平靜，平靜得像是暴風雨前的甯靜，連阿卡姆的瘋子們都安靜得出奇。

通訊器突然炸響，托尼·斯塔克的聲音帶着罕見的緊繃：“蝙蝠，你最好坐下聽聽這個。”

蝙蝠俠的肌肉瞬間繃緊，他的喉癌嗓音比平時更加低沉：“直接說。”

“章魚博士消失了。”托尼·斯塔克的全息影像從蝙蝠俠的腕表投射出來，背景顯示着複仇者實驗室的一片狼藉。

畫面中，一個本該關着章魚博士的隔離艙空空如也，艙門扭曲變形，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從内部撕裂。“我想你已經看過那篇報告——前一秒他還在做量子波動測試，下一秒——噗——就沒了。”

蝙蝠俠立即調出哥譚的監控系統，手指在虛拟鍵盤上飛速移動：“出現在哥譚？”不太可能，設備沒有報警

“我也希望隻是這樣而已......”斯塔克切換畫面，顯示出一組複雜的數據圖表，“不過很遺憾，事實證明，章魚博士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不管是平行世界的那個，還是我們世界的那個。”

雨勢漸大，水滴穿過全息影像，在數據圖表上激起細微的波紋。

“但他消失時我們檢測到的數據波動，”托尼·斯塔克頓了頓才開口，焦糖色的眼睛疲态倍顯，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追查章魚博士的下落，但跨世界定位對于他們現有的科技來說确實十分艱難

“一分鐘前在哥譚出現了，持續了十五秒。”

蝙蝠俠的目光鎖定在屏幕上閃爍的紅點上——就在犯罪巷附近。

“還有更詭異的。”斯塔克調出一段錄音“章魚博士消失在我們這裡說的最後一句話，又在這裡出現了。”

錄音中傳章魚博士顫抖的聲音，夾雜着某種金屬扭曲的刺耳噪音：“橙色火焰...他又來了...七的三次方終将...”

錄音戛然而止。

蝙蝠俠很快抓住了錄音的重點，眉頭在面具下皺起：“七的三次方？”

“隻是個傳說”斯塔克揮手調出另一組數據，“索爾說這是阿斯加德古籍提到過的世界基石，據說有一角基石一直在地球傳承。”

一道閃電劃過哥譚的夜空，照亮了蝙蝠俠冷硬的下颌線。

“但從來沒人真正見過。”斯塔克的聲音變得凝重，“現在的問題是——”他停頓了一下，全息影像因為信号幹擾而閃爍，“估計有什麼東西要出現在哥譚了......”

就在這時，蝙蝠俠的監控系統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犯罪巷附近的攝像頭捕捉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銀色的長發，眼下詭異的紫色倒皇冠刺青，還有那枚鑲嵌着橙色寶石的戒指，寶石内部似乎有無數星系在緩緩旋轉。

雨更大了。蝙蝠俠站起身，披風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已經來了。”他低沉地說，縱身躍入哥譚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