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銳搖搖頭,從系統提供的空間裡拿出要做的肉和菜。
程家在村子邊緣,而他們家的茅草屋又在另一個邊緣,因此要穿過整個村子。
正好是飯點,田裡的人背着鋤頭回來,家裡的人也做好了飯菜在等他們,炊煙袅袅,整個世界是那麼的美好。
韓月低着頭,希望沒有人看見他。
韓家隻有可憐的竹籬笆和茅草房,家裡什麼樣一眼就看明白了。正值飯點也不見有煙火氣,冷冷清清的,韓月眼睛一酸,推門進去了。
“月兒!?”
阿父見到自家哥兒既開心又擔心,将人拉過來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
“阿爹。”
韓月的阿爹聽見聲音,連忙從屋内走出,手裡還端着他們今天的晚飯。
說是晚飯,其實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白水泡着,一點溫度也沒有。
“咳咳,月兒,你怎麼回來了?”
阿父林菱依然在咳嗽,韓月撲進阿父懷裡輕輕拍着他的背。
“阿父……”
三人在院裡傷情了好一會兒才問到韓月的來意,都沉默了。
要說程銳那個流氓請他們吃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估計是飯點找個理由把人趕出來,少一頓飯還差不多。
韓月的阿爹韓銘一聲歎息,拍了拍自家哥兒的背,無可奈何的開口。
“月兒,你受苦了,别回去了。”
程大要是敢再來,他就找個機會讓他再也來不了。
韓銘将他和夫郎的晚飯遞給自己可憐的孩子,讓他吃了這頓。
韓月怎麼舍得,眼淚瞬間掉落。
“阿爹,我吃過了的。”
韓銘不再強求,看了自家夫郎一眼,回屋拿了餅子來,三人一同去往程家,看看程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村裡家家戶戶都正在吃飯,歡笑聲時不時傳出來,一家三口更沉默了。
程銳在家裡左等右等不見人來,心裡突然蹦出一個念頭。
他的夫郎不會趁機跑了吧?
那他應該怎麼辦?自己去找還是報官?他的嶽父嶽母……不對嶽爹嶽父?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三人的身影終于出現在小路轉角。
“月兒!”
韓家三人被來人吓了一跳,轉眼高大的男人已經到了他們三人面前,韓銘下意識擋在夫郎和孩子身前。
程銳被一擋,想起來要叫人,站穩了身形,恭敬開口。
“阿爹,阿父。”
二人搞不懂他們這個流氓兒婿要做什麼,隻好呐呐的應着。
嶽父這樣子不像是見到了兒婿,像是遇到了土匪,看來他的形象已經完了。
程銳索性不再開口,隻是行動上更加禮數周到。
程家唯一的好處就是房屋高大整齊,是村裡少有的磚瓦房,院牆也高,大門一看就很安全。
韓家爹父在外面看着心裡稍微有一點安慰,但是走進去才發現連張像樣的凳子也沒有。
四人站在桌前面面相觑,饒是程銳多年在生意場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也說不出話來了,手在空中無意義的揮着,招呼大家吃飯。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能的男人,屋裡連張凳子都存不住。
程銳第一次和這裡的人感同身受,該死的流氓。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尴尬裡,韓家的三人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桌上雖然隻是簡單的三菜一湯,但是居然是兩葷兩素,甚至其中還有一大碗肉湯。
自從家裡的大人們都病了之後,他們家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麼多肉和菜了。
程銳對此絲毫不知,數着碗筷盛好了飯,心裡在慶幸。
還好這個流氓家裡還有幾副碗筷,不然連吃飯的碗筷都湊不出,他真的沒有臉再提婚事了。
“阿爹阿父請用飯,小婿實在家貧,無力宴請各位親朋,隻有這一桌粗茶淡飯,請二位嶽丈不要嫌棄。”
林菱接過了盛滿香甜米飯的碗不敢動,看着自己夫君,韓銘也不知道怎麼辦。
他如果能有能力一點,不至于孩子被流氓逼迫着娶了回來,也不至于在兒婿面前吃口飯還要如此自卑。
四個人各自有各自的尴尬,也不再說話,沉默地吃着飯。
程銳的手藝自認還不錯,但是看着沉默的一家人也不知道他們感覺怎麼樣。
吃完了晚飯,韓家夫夫就要回去,看着自家夫郎不舍的表情,程銳心裡有了計劃。
他既然在這裡再次睜開了眼睛就沒有留戀以前的道理,更何況他這位名義上的夫郎确實是他的理想型,他想要在這裡紮根。
他想要追求他的夫郎。
毫無疑問,對于他的夫郎來說最重要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阿爹阿父。
那麼除了讨夫郎歡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讨好他的嶽丈們。
想要刻意的結交某人對他來說不難,難的是他現在一窮二白的應該怎麼安身立命,總不能空口白牙地說吧。
至于系統,他并不打算完全的依賴系統這樣不穩定的未知力量,雖然他來到這裡也挺非常的,但是還是不敢相信這種力量,因此那些物資隻能算是意外收入。
正經的營生還需要他親自去考察一番才能覺得該做些什麼。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先去采購點生活必需品,程銳小心翼翼地洗着家裡僅剩的幾個碗,心裡暫時放下了那些遠大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