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經驗,男人在談論别人不知道的東西是總是會高興,雖然程銳已經變得不一樣了,但是這麼一點一點的讨好着自家夫君肯定沒錯。
“這是黃瓜,月兒,你喜歡嗎?”
“喜歡的……”
見小夫郎點頭,程銳在心裡為自己的選品滿意。他這幾天吃飯的時候都在看他的夫郎,纖瘦的哥兒吃得不多,又喜歡吃菜,喜歡清爽的菜,口味很淡,但是不挑食,很好養。
午飯過後,程銳自己一般習慣午睡半個小時,雖然不知道韓家以前的習慣是什麼樣的,但是他把小小的夫郎抱在懷裡,不讓他出去,可憐的夫郎也沒有辦法跑,隻能清醒的和他躺在一起。
日子怎麼能這麼舒坦?吃飽了就和自己乖巧漂亮的夫郎躺在一起午休。沒有該死的文件要等着他簽,也沒有該死的差要出,更不用去視察。
越想越高興,程銳的身體無意識地往伴侶身邊靠。
可憐的小夫郎還以為是要白日宣淫了,緊張地躺在自家漢子旁邊不敢動,生怕被屋子另一頭的阿爹阿父知道,誰知道高大的漢子隻是埋在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抱着他聊起天來。
大概是因為現在這副身體是他自己的,所以程銳對原身的了解不多,大部分還是從那個夢裡知道的,關于他夫郎的部分也不清楚,因此才找了個機會想要問明白。
韓月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基本摸清楚了,一個在家孝順阿爹阿父,出嫁忠于丈夫的傳統哥兒,模樣好性子又和軟,讓他一看見就喜歡,所以更想多了解他一點。也想知道這個原身怎麼就敢逼迫一個大活人這麼嫁給他。
韓月不敢有絲毫隐瞞,全部小聲說了,他家的情況村裡都知道,掩蓋不了什麼的,所以他之前才會被退婚造謠,卻沒有什麼人幫他說話。
十年前的冬天,他阿爹的好友掉進了河裡,阿爹心急直接跳了進去搭救,可惜最後朋友沒有救回來,他阿爹也落下了病根。
生病之後,家裡的土地沒有人能耕種,于是租了出去,又一年過去,家裡的積蓄已經吃藥用盡了,阿爹瞞着阿父停了藥,隻抓了最便宜的藥喝着。
阿父從來不疑他的夫君,依然滿心歡喜地煎熬着那些沒用的苦澀藥材,一碗一碗端給他的夫君,盼望着他的誠心誠意能讓男人快點好起來。
這麼瞞過了小半年,秋風起的時候,他阿爹徹底垮了,阿父賣掉了所有的田地才堪堪救回命來,但是傷了根基,沒有辦法再治好了。
他阿父一個哥兒勉力支撐起一個家,沒日沒夜的勞心勞力,很快也累垮了,那時候他們唯一的指望就是等到他年歲到了,嫁到他們之前給他定的娃娃親家裡。
這樣就不用跟他們一起受苦了,可是那家人絲毫不顧他阿爹曾經的恩情,轉頭另娶了一戶富裕些的人家的哥兒,還找人來污蔑他。
從他的身體到他的品行,一個哥兒最重要的名聲全都被他們家毀了。村裡人雖然對他知根知底,但是同樣也明白他家的情況,離得這麼近的貧窮親家,少不了是要幫扶幾分的,所以也都當做他不存在。
一來二去,都已經到别的哥兒有孩子的年紀了,他還沒有人說親,直到那日落水被路過的程大救起後被要挾着嫁給他,才有了今天這個婚姻。
“娃娃親?”
程銳反複了一下這個詞,心裡嫉妒又憤怒。
韓家夫夫之前也算是村裡最勤勞能幹的那群人,家裡還算不錯,但是隻有韓月一個哥兒,可以想象小時候的月兒該有多麼玉雪可愛
那麼可愛的哥兒和你結了娃娃親,你不感恩戴德,每天焚香沐浴,頭懸梁錐刺股的努力學習賺錢等着長大了把人娶回家,你居然敢做出這種事?
隔壁村的臭小子是吧?很好,哪天就要變成死小子了。
見男人晦澀的表情,被流言蜚語纏繞過的哥兒一下慌了神,着急的解釋着。
“沒有見過他的,月兒一直都在村裡面,沒有見過他……”
無論是他的娃娃親,還是流言裡和他有染的男人,他都沒有見過,卻一直纏在他的名字裡。解釋的話他說過很多次,有人信,有人不信,說來說去他也明白了,别人就是太無聊了消遣他,他是死是活都不要緊,可是他現在真的很害怕程銳會信。
程銳見他這麼戰戰兢兢的反而忘了要把那個臭小子打一頓的想法了,隻抱着人輕聲細語的哄着。
“阿爹見義勇為,有情有義,阿父不離不棄,你孝順懂事,你們一家人齊心協力才能渡過這麼多難關,那家人沒娶到你是他們沒有福氣,月兒,那些話我并不信,一個人如何,尤其是枕邊人如何,從來就不是靠别人三言兩語來明辨的。"
話是很好的話,但是為什麼他聽了會想哭?韓月努力睜大眼睛,不想眼淚掉下來變成喪門星,程銳看見他眼眶裡打轉的淚裝作沒看見,把人抱進懷裡,輕輕安撫着。
小小的夫郎哭着睡着了,沒夢見什麼,睡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