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進的兔皮還沒拆開,分了兩堆,一堆純白無暇,一堆灰色的。
兔毛經過鞣制依然柔軟溫暖,程銳想起自家夫郎那張小臉來,想象了一下這張可愛的小臉被兔毛圍住,冬日裡和他雪地裡玩鬧的場景來。
這樣一想,好像不是他夫郎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了,而是他喜歡看夫郎穿。
“這個給這麼高的夫郎制一身衣裳要幾張呢?”
程銳伸手去拿了一塊往自己身上比劃,但是估計不好,開口問了。
“客官您是說要用白兔毛做一身衣裳嗎?”
程銳點點頭,把展開的兔毛又卷了起來裹在手上,繼續問了一句。
“一張皮夠做暖手的嗎?”
兔子很多,但是難抓,而純白兔子就更難抓了,因此售價貴些,一般都是買來做手爐,做一身衣裳這種隻有某些富戶才會這樣做。兔毛形狀不規則,還好他經驗豐富,不然還不好報數量。
等了一小會兒,掌櫃似乎在翻看兔毛的數量,才給他報了一個數,程銳點點頭又去看那堆雜色的兔毛。
手工制作的東西雖然偶爾品質不一,但是放到店裡賣的也差不多,除了明顯的缺口之外,他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但還是認真的查看了一遍,做個樣子。
“那就買四身雜色兔毛,再買一身純白的,還要兩個來做手爐。”
翻看完料子,程銳裝作超絕不經意提起。
“掌櫃,除了皮毛之外,這店裡沒有别的東西可以換了嗎?我聽聞外地有些人會用什麼東西來替代皮毛,好像是一種又軟又白的東西。”
又軟又白?雲嗎?還是……掌櫃想起這人家裡娶的是夫郎,還出手這麼大方,估計是很受寵愛的夫郎,就沒用對其他那些客官的那一套話術來回答,隻是不解地搖了搖頭。
“沒聽說過,不過倒是有鄉下窮苦些的人家會取了蘆葦之類的植物來做衣裳,客官您是用不上這些東西的。”
程銳沒理會掌櫃有意的擡高,付了錢又問了一句他想要求證的事情。
“近來我家夫郎茶飯不思,說是成日裡不是野菜就是青菜蘿蔔的,不想吃飯了,掌櫃您住在鎮上,可有看見什麼新奇些的菜,我好買回去。”
誰料這個問題也是得到了掌櫃的共鳴,放下手裡的兔毛就兩手比劃着說起來了。
“唉,這哪裡有什麼不一樣的菜吃,不都那幾樣嗎?吃不完還要裹上鹽,腌得黑乎乎的原本是什麼都看不出去,吃到嘴裡就剩鹹味。我老婆子前些天還叫我少吃一頓算了,這樣她也少操心一頓,我覺得也是,牛嚼錯了草還有一頓新鮮的吃,人這一輩子幾十年都吃一頓飯,何必還要一天分三頓吃……”
看來是天下苦青菜梆子久矣,才能惹得這精明能幹的掌櫃工作期間這麼滔滔不絕的吐槽。
難怪系統給他的菜也幾乎都是各種青菜蘿蔔,原來如此,不過突然想起系統,他的系統好像好久沒吱聲了。
程銳沒多想,讓掌櫃替他包好了兔毛,自己下午來取。
鎮上一共有五家酒樓,其他小飯館小攤他沒算,現在他面前就是規模最大的一家,足有三層樓高,門庭若市。
一樓已經坐滿,他剛進去就有小二前來招呼,但是轉眼又去問候别的客人了,程銳自己尋了個要走得遠的空位坐下,聽旁邊的人要完了菜,才招來小二問是否還有其他菜品可選。
答案當然是沒有。
都是長葉子菜短葉子菜,有葉子菜沒葉子菜排列組合之後加上肉或者雞蛋鴨蛋鵝蛋什麼的就又是一盤新菜,難怪他一路走過來,感覺大家都愛吃同樣的菜,原來不是心有靈犀,是迫不得已。
這和家裡吃的沒什麼區别啊。
程銳随便點了兩道,菜上上來了,嘗了一口,以他的口味來不好評價這個地方的傳統做法。因為原材料品類的困乏,所以不得不在調料的種類上做文章,但是調味料也同樣很獨特。
獨特,他隻能這樣說。
其實在這種沒有化學污染的環境裡種出來的菜隻要簡單的清炒撒上鹽就會很不錯了,但是可惜當地人已經被單調的菜品逼瘋了,開始玩疊加了。
結完賬,程銳也沒有心思再逛了,他本來還以為今天自己來酒樓吃飯是背着家裡人偷吃,心裡有點愧疚來着,現在隻想取了衣服快點回去,至少晚飯不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