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雨下了一整晚,直到後半夜才停止。
突然的強降雨将本該步入夏季的越海市一下子變得陰涼起來。
托了這場雨的福,第二天便是陰天。不用面對陽光,這也讓莫北的身體減輕了不小的壓力。
為了掩蓋住岌岌可危的屍臭,這兩日出門他都是可了勁地噴花露水。室友和C班的其他人都對此不解,但他也隻能用有蚊子這種蹩腳的謊言來解釋。
幸運的是那些人并沒有發現問題。
不過比起屍臭,更讓莫北憂心的還是雷烈和陶小鐵。
自打那次之後,接下來每次到了飯點他倆都會準時出現給他帶飯。
為了避免進食,莫北每次下課都得提前找地方躲起來,直到上課才敢出去。
好在雷烈二人并未一直糾纏。為了應對即将到來的單人考核,A班和B班這兩天都在瘋狂加練。飯點來找莫北已然算是忙裡偷閑。
雖然事後雷烈也好奇問過莫北的行蹤,但都被他打着馬虎眼糊弄了過去。
晚飯後,AB兩個班級的選手都在各自的班級裡練習。确認雷烈他們離開之後,莫北這才從廁所裡走了出來。
“不想搭理他們就直說,為什麼要一直躲着?”
背後冷不丁響起的聲音讓莫北一怔。
扭過頭一看,就見白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和雷烈陶小鐵不同,自打入住5号寝室,這位室友跟他們的交流屈指可數。
仔細回想起來,對方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并沒有跟誰走得特别近過。倒不是因為性格高冷,而更像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隻是讓莫北沒想到,性格高傲脾氣也不算好的白厘竟會主動跟自己搭話。
“我沒有不想搭理他們。我隻是單純不想去吃飯。”
“哦~”
白厘笑了笑,“可是一天不吃飯你的胃不難受嗎?”
對上眼前人漂亮的狐狸眼,莫北總感覺對方話裡有話。
沒有接茬,他偏頭看向對面空蕩蕩的F班教室。
“你不去練習嗎?”
聞言,白厘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就見他撇了撇嘴,“有什麼好練習的。再練習也就那樣。再說其他人都不練呢。”
“你難道不想上台嗎?”莫北頓了頓,“D級以下是上不了舞台的。”
見白厘一臉莫名地看過來,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莫北随即道:“抱歉,我以為你既然來參加這個比賽,應該是想要站在舞台上的。”
對上眼前人認真的眼神,白厘最終移開了眼。
沒有多說什麼,就見他擺了擺手,朝着練習室走去。
兩人之間的短暫交流仿佛是在日常生活中激起的小小漣漪很快又歸于平靜。不過在那之後,莫北每次練習完路過F班時都能看到白厘努力練習的身影。
站在F班門口看了許久,他擡手敲了敲門。
“需要幫忙嗎?”
教室内,白厘停頓了片刻,扭頭看過來。看見他身上的黃色班服,眉毛微挑,“你一個C班的能幫上什麼忙?”
沒有理會對方冒犯的語氣,莫北淡然地走進了教室,“那也比你一個F班的強。”
被莫北回怼,白厘不怒反笑。
莫北也不知道這人到底什麼毛病,被人怼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難道他是抖M嗎?
不等他開口,就見對方斂卻了笑意,語氣難得正經起來——
“那就拜托了。”
莫北點點頭走進了教室。
“其實你的舞感很好,就是缺乏基礎和練習。不過鑒于節目組給咱們的時間并不長,所以比起補足短闆,我更建議你發揮長處。”
“怎麼發揮?”白厘不解。
“在保證記住所有舞蹈動作的前提下,盡量将動作做得優美。”
莫北說着頓了頓,“我剛才在外面看了你的舞蹈,雖然在一些基礎和技術層面上的東西還有所欠缺,但你的姿态很好看。”
“比如轉圈之後的定點,你凹的造型角度比大多數人要美觀。而這就是你的優點。”
“在基礎不夠紮實的情況下,把舞蹈動作做得富有觀賞性也是一種脫穎而出的方法。”
“我建議你對着鏡子練,什麼核心、卡點和力度對于當下的你來說都不重要。”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保證表演完整性的情況下盡可能地做到讓每一個動作都看上去美觀舒展和自然。”
跟着音樂跳完一段後,莫北看向身後的白厘,“你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