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閱常眼皮子發沉,略顯疑惑,還是說出來,“他,之前、救過你。”
封西岩擰眉,腦海裡忽然閃現出曾經的畫面,與他們而言,已是五年之久,可對自己來講,不過兩個月前的一些片段往事,不認真去想,是會忘記的,現在被提及,她摁着額頭,輕點了下颌,“嗯,記起來了。”
封西岩不想再停留在這平鶴觀,趕緊往山下走,邊走邊梳理所有認知裡的曆史與人物,王溆讓在曆史上已經在今天早晨被刺殺,可如今因為自己的出現,隻是受了重傷,而池浈尋,衢州刺史,他的事迹沒有被影響到。
遇到了本該不會出現在待辦清單中的王溆讓,意外地讓他多避開此次的兇險,記得,他死後,除傷心過度,郁郁而終的母妃外,并未有人為他傷心難過。
如今,有了這意外,卻不知,他的未來是如何的?
在身側的魯閱常和楊谵,二人都心事重重,可在要走到山腳下時,有一個人,從雜草灌木叢中出來,穿着一身墨綠長袍,發型竟是寸頭,身形也是有些熟悉,封西岩盯着那背影。
他手中握着一支箭,露出來的手腕,戴着與自己同樣的時空手表,鏡面上,那刺目的紅色倒計時警醒着,急忙跑上前,不顧喉嚨的嘶痛,大喊了一聲,“郭微清。”
研究院分行政,财務,項目,技術開發,時空。時空部細分外勤内勤。内勤的人都是女性,負責去往各個曆史時間段。
而外勤部,可前往内勤去往的一個曆史時間段,做一些秘密的事,如監視,暗探。
隻有單訇立、郭微清兩個人,他們的檔案,談不上熟記于心,但記得一些特征,單訇立的發型屬三七分,顔色棕褐,而郭微清是寸頭,他喜歡簡單,容易打理的。
封西岩喊完,嗓子巨疼,直視着那人,步子的幅度慢慢小了起來,站在原地,回頭的動作很遲緩,待看到那人的面孔,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郭微清去而複返,緊緊捏着鐵箭,大步走到封西岩的面前,聽到她的聲音不對,問道,“嗓子疼,還這麼大聲喊我?”
封西岩艱難地吞咽,喉中刺痛,看到他笑,自己卻笑不出來,一臉的苦悶,言語中帶了質問,“王院長,讓你來監視我的?”
郭微清笑而不答。注意到她身後還有兩個人,隻道,“你嗓子疼,少說些話。”
魯閱常滿臉疑問,問封西岩,“他是?”
“朋友。”郭微清笑笑,搶先答了,“她是我喜歡的人,她來這裡執行危險的任務,當然是來保護她的。”
魯閱常訝異,望向封西岩,見到她的神色亦是有些異常。
封西岩擰眉看郭微清,看他歪過臉,滿眼溫和,更不明白,他怎麼這樣看着自己,輕聲斥道,“你胡說什麼?”
魯閱常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一個說是,一個說胡說什麼,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不知為何,在那叫郭微清的男子說出喜歡的人之後,心裡莫名地脹痛。察覺到有人輕輕地觸碰胳膊,偏頭去看,是楊谵。
楊谵歎息,輕聲提醒道,“大人,還有要事在身。”
魯閱常扶額,閉眼緩和了一瞬,才睜開眼,仍舊看到那多了一個人站在封西岩的身邊,額頭上青筋暴起,到底是壓住了内心的怒氣,這娥縣現在是他管轄的地方,應當大度些,問道。
“不管你是她的同事,還是朋友,既到了娥縣,我是本縣縣令魯閱常,你們遠道而來,你們的飲食起居,自會安排妥當。”
魯閱常目視郭微清,發現他面帶微笑,覺得笑得滲人。
郭微清擡手看了看,在這逗留的時間,還餘下十天,又去瞧瞧封西岩的,她還有二十九天。
“那就麻煩魯縣令。”郭微清垂下手,上前一步,主動把手中的鐵箭,遞給了魯閱常,“這就算是謝禮了。”
魯閱常接過,以防萬一,認真檢查,最終在末端上,發現一些端倪,瞥見楊谵也湊過來看,忙将那端倪握住,挪到身後,望向郭微清。
這支箭,與在刺殺現場發現的,有不一樣的地方,這也是能查到真兇的證物。
他對郭微清淺淺一笑,“多謝。”
楊谵留下來,看着陌生的郭微清,有些話,卻是不能敢輕易說出來,隻中規中矩,對封西岩說,“大人他有事,他交代我,照顧好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