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忍不住點開了莫雪的微博主頁。

莫雪的最新動态停留在昨天，轉發了一條《聲途》的宣傳博配文：【後天見】。

簡單三個字，連個表情都沒加，冷淡得像是在完成工作。

周沁婷盯着那條微博看了很久，直到手機屏幕自動熄滅。

她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光腳踩在冰涼的地闆上，徑直走向浴室。冷水拍在臉上的瞬間，她終于清醒了一點。

鏡子裡的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顯然這幾天都沒睡好。

她到底在糾結什麼？

莫雪回來了，帶着那些暧昧不清的舉動，帶着她看不懂的眼神和若有若無的試探。

可她連莫雪為什麼離開都不知道。

“周沁婷，你真是沒出息。”

她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冷笑一聲，扯過毛巾擦幹臉，轉身走出浴室。

周沁婷坐在采訪席上，臉上挂着标準的微笑，回答着記者的問題。

“周老師，這次和莫雪合作《聲途》，感覺怎麼樣？”

“很愉快，莫雪老師是很專業的藝人。”

她語氣平靜，官方得挑不出毛病。

“網上都在讨論你們的‘對視挑戰'，說眼神很有故事，您怎麼看？”

“節目效果而已，”她笑了笑，”觀衆喜歡腦補，我們隻是配合錄制。”

周沁婷的指尖在桌下微微收緊。

記者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還想再問，李文芬适時地插話：“好了，下一個問題。”

采訪結束後，周沁婷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李文芬推門進來，遞給她一杯冰美式：“你今天狀态不對。”

“有嗎？”

她接過咖啡，抿了一口，苦得皺眉。

“有，”李文芬在她對面坐下，“每次提到莫雪，你的表情其實都不太對。”

周沁婷沒接話，隻是盯着杯子裡晃動的冰塊。

“你到底怎麼想的？”

李文芬歎了口氣。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敢問她？”

周沁婷的手指一頓。

——問她什麼？

問她為什麼離開？

問她為什麼回來？

問她是什麼意思？

問她……到底還記不記得當年的承諾？

“李姐，”她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如果一個人連告别都不願意給你，你覺得……她值得原諒嗎？”

李文芬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隻是說：“你自己想清楚。”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攤着幾份新歌的編曲修改意見，筆記本電腦播放着demo，旋律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這是她準備在下個月發行的翻新專輯主打歌，歌名叫《驟雨》。

她打算用這首舊歌翻新，來帶動新歌發售。

歌詞裡有一句——

我數着秒針等雨停住，

而你，早已不在那個下午。

其實幾年前寫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莫雪。

她盯着屏幕發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手機邊緣。

要不要給莫雪發消息？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猛地搖頭，像是要甩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周沁婷，你瘋了嗎？”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她關上窗，拉緊窗簾，走回沙發前坐下，盯着手機屏幕發呆。

房間裡隻剩下demo的旋律在循環播放——

驟雨過後，世界安靜如初，

隻有地面，還留着水痕幾處。

而風輕輕說——

“你隻是，路過。”

周沁婷閉上眼，把臉埋進掌心。

她當真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