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兩人一同回到沙老頭家。
沙老頭聽得他們選的地方,覺得有些脫離村子裡,不過轉頭一想,村子裡也沒有那樣寬敞的地方建院子。
他們人口還多,最後也就同意了。
銀月灘地勢偏僻,壓根不用去縣衙門裡建什麼房契地契的。
而且這是海邊,有房契地契也沒用,天曉得會不會忽然來了一股大浪,把村子沖沒了。
所以聽海神娘娘的就行,海神娘娘說能建就建,比朝廷頒發的房契地契要有用。
村民們也認可。
材料是現成的,當日就開始打基下樁。
沙婆子一直都很擔心,就怕他一意孤行,還要繼續建造樹屋,如今聽得他同意建造和村裡人家一樣的吊腳樓。
十分高興,覺得這一切肯定都是謝明珠的功勞,心想果然這少年成了婚,自然而然就懂事像大人了。
所以對謝明珠也是多了幾分喜愛,又見這幫孩子都跟着幫忙學處理海貨,個個都勤快,很是高興。
謝明珠也很開心,除了新房子順利開工,更重要的是,今天就見到了蘇雨柔。
蘇雨柔是跟着自己的婆婆來一起幫忙煮飯的,雖然她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但如今為人媳婦,環境身份也在沒從前的尊貴,自然都是要學起來的。
隻不過她換上了本地的衣裙,還梳了這邊的婦人鬓,頭戴着月形的銀飾,與大部份的銀月灘婦人一樣,走起來路叮叮當當的,謝明珠一時也沒認出她。
直至她到了眼皮子底下,謝明珠才驚呼出聲,“阿柔。”
“謝姐姐沒想到你也來銀月灘了。”蘇雨柔也萬分驚喜,“方才聽我婆母說起,村裡的閑漢也在縣裡帶了媳婦回來,我怎麼都沒想到是你。”其實說是醜媳婦。
為此她小叔子還被月之羨打了一頓。
所以極其擔心謝明珠以後的處境,她丈夫是村裡出了名的閑漢懶人,而且還動不動就打人。
見着四下無人,連忙小聲問:“他對你如何?我聽說其實就是個流氓,而且今天還把我家一個小叔子給打了。”
謝明珠原本聽到蘇雨柔說月之羨是流氓,就有些不高興的。
無産者為流,無業者為氓。
雖然是這樣說,可是現在大家都覺得,流氓就是偷奸耍滑,不務正業的潑皮。
但随即又聽到說她小叔子被打,立即就想起今天被打的那三個少年。
當即就解釋着,“我今早與他一同在村子裡挑宅地,倒是遇到三個少年,張口就罵我,他氣不過,方和那幾個少年動了手,也不知你那小叔子是不是也在,你可是要為你小叔子讨個公道?”
蘇雨柔聽出了謝明珠口中的護短之意,‘噗嗤’笑出聲來,“謝姐姐你怎麼還将人護上了?不過他居然為了你動手,倒也還算是有些良心。”
又指了指下面跟着沙婆子撬海蛎的婦人,“你喊的那個阿香嬸就是我婆婆了。你放心,我覺得這村裡大部份人還是不錯的,我婆婆若是計較此事,今天也不會來幫忙了。”
而且到現在也沒提一句,顯然就默認了小叔子該打。
也是巧了,沙婆子和阿香嬸正在說這事兒。
阿香嬸嘴裡罵着自家的兒子,“那不成器的貨,今年也是十四歲了,再過幾年也要說媳婦,到時候他就知道鍋兒是鐵做的。”
還敢罵人家媳婦醜?到時候他估計連醜媳婦都找不着呢!
想到此,不禁歎起氣來,“嫂子你說這可怎麼辦?我家還有幾個小子啊,可咱們這村子裡,女娃兒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而且年紀還那麼小。
等那幾個姑娘長大,她家這幾個兒子都成了老菜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