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禮]:哥哥,明天可以來看我打歌嗎?
[沈向禮]:哥哥,好久沒見你了,我好想你。
[沈向禮]:池斐那個粗魯的家夥跟我說哥哥早就換口味了,不喜歡我了。哥哥,沒事的,我不想你因為我多費心,你平時經營公司很辛苦,我理解的。
[沈向禮]:哥哥,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慈]:我不會來。
[沈向禮]:好吧。
[沈向禮]:還是好喜歡你,哥哥^^。
“沈哥,傻笑什麼呢。”
“沒什麼,”沈向禮把手機交給經紀人,“走吧,準備上場了。”
沈向禮的步子邁得大,打歌服上的流蘇晃來晃去的閃得人眼睛疼,聞星跟在他身後,莫名覺得這人心情似乎好的過分,但以他的智商肯定想不出是因為什麼,索性也就不想了。
“Tunnel候場!”
聞星和沈向禮的站位很近,很适合在等着升降台升起的時候講點小話,聞星又是話多閑不住的性格,一站穩了就開始叨叨。
“哎,這種連軸轉沒假期的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聞星扯着唇角一洩氣,用指甲蓋扒拉着耳返:“什麼時候能來個金主包養我就好了,好想過那種除了當人舔狗以外什麼都不用想的日子。”
“聞星,别說傻話了,”沈向禮示意他收收神,“天上不會掉那種餡餅的。”
“我知道的啦!這不是白日做夢讓自己爽一下麼。”
沈向禮點點頭,他想聞星确實隻是随便口嗨幾句,畢竟聞星是真心熱愛偶像這個職業、盡心做好每一場舞台的人,跟他這種為了名利金錢而出道的人有本質上的不同。
不過或許是他小人多得利,他口中那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還真讓自己碰上了。
……
華燈初上,煙港的市中心逐漸熱鬧起來。
柳慈受邀參加一場慈善晚宴,本質是給自己外在形象鍍金的事,他一般不會拒絕。
今天是個晴夜,空氣很不錯,柳慈稍微應酬了一下便躲到高層的某個天台透氣,百無聊賴地晃着手裡的高腳杯。
暗紅色的液體閃着細密刺眼的亮光,柳慈垂下眸子,看着那半杯紅酒裡盈着的,煙港裡十年如一日紙醉金迷的棟棟高樓,和仿佛永遠也停不下來的、川流不息的馬路。
他這一處地方隐蔽的很,幾乎隔絕了宴會廳裡所有的人聲,晚風徐徐,柳慈難得有了一點困意,他最近有一點失眠,像是某種風雨欲來的預兆,這種難以掌控的不可抗力讓他隐隐有些煩悶,不住地用指甲敲擊杯壁。
柳枕就是這個時候找到柳慈的。
他先前被柳慈吩咐着跟同齡人做一些社交。柳慈說以後總用得到的,你不能因為不喜歡他們就放棄跟他們維持表面和氣,人總是需要一點點關系的基礎才能穩妥地做交易的。
現在好不容易完成任務逃出來,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柳慈。他知道柳慈不喜歡應酬,這種場合裡他悄悄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起來,通常會是能吹到風,而且風景不錯的地方。
隔着很遠,柳枕就看見了。
柳慈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的西裝,沒有那麼正式的款式,更加偏向穿着的舒适感,但他身材比例好,肩薄腿長,再加上那衣服得體的、精細的剪裁,使他哪怕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也足夠奪目。
這讓柳枕想到柳慈上高中的時候,他跟着柳成律參加柳慈班上的家長會的那天——是個燥熱的夏天,其他人都因為高溫而躁動或是沉悶,隻有柳慈穿着校服靠在走廊的窗邊看書,神色淡淡地垂着眼,瘦白的指尖夾着一根筆,偶爾在書上寫寫畫畫。
柳枕記得那副場景惹的不少學生駐足停留。
似乎從學生時代起,他的哥哥就是人群的焦點、話題的中心,直到現在,柳慈依然會在他出現的地方掀起或大或小的波瀾,就好像這世界不過一片死寂的海,而柳慈是唯一一個暴風眼。
穿過人群,他走到柳慈身邊,接過了那一杯沒怎麼動過的紅酒。
“哥哥,累了的話我們就先回家吧。”
他注意到柳慈緩慢了很多的眨眼頻率,那淺又長的睫毛扇動起來輕柔了不少,心裡一軟,他不自覺地把聲音放低了些,“今天早點睡吧。”
柳慈依然垂着眼,手臂搭在圍欄上,酒杯被柳枕拿走以後,他就一直在摸自己左手上的那顆小痣,呼吸輕輕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柳枕的注意力也被帶到那截瓷白的腕上,柳慈皮膚薄又白,腕側的淺淺血管都能很輕易地看到,而大概就是在靠近尺骨莖的地方,有一顆紅色的小痣,在那片凝脂一樣的皮膚上分外鮮明。
就在他看的出神的時候,柳慈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什麼總跟沈向禮過不去?”
柳枕的目光一頓,然後心虛似地下移幾分:“沒有過不去,隻是感覺上不喜歡他。”
“是麼。”
柳慈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讓人摸不透他是什麼意圖:“小枕,你覺得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呢。”
這話問的太犀利,柳枕一驚,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他抿着唇湊到柳慈身邊,眼裡流露出一種類似不安和委屈的情緒:“哥哥,怎麼這麼問我。”
“哥哥當然是最優秀、最值得喜歡的人,教會了我很多,也一直都護着我,我都知道的,”話說到這裡,他落寞地低下聲音,小聲地補充:“我也最喜歡哥哥了。”
“我不是說這些,小枕。”
柳慈回過身來,伸手随意撓了撓他的下巴,動作很親昵,隻是神情裡看不出任何暖意:“你喜歡哥哥,就應該知道哥哥身邊總是有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