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終身?”莫緣陡然一激靈,徹底活過來,“原來在那兒!快快快我們快去,說不準還能看到尾巴。”
他接過兩份書丢進自己腰帶,一邊暗戳戳計劃後面裝作忘了不還給沈秋,一遍招手讓她加快步伐。
“大師姐被表白呢!難道你不想看嗎?”
沈秋那一刻突然理解了莫緣愛追八卦的心,因為她的确非常想看。
河邊依舊是派歡歌悅舞的景象,隻是中心處漂了艘近有三層樓高的巨大畫舫,甲闆處站着一男一女。
女子身姿高挑挺拔,紅裙肆意肆意,半披長發柔和了熱烈盡顯溫婉;男子氣質出塵,長相英俊,笑容如沐春風。
離他們不遠處還有一架自主彈奏的芭蕉葉形狀的琴,樂音清透又有厚度,如雨打芭蕉聲。
沈秋原以為是祁思語跟莫緣通了氣,告訴他自己會在今夜向大師姐表明心意,莫緣這才興高采烈過來。
可如今一看,那女子确是大師姐,男子卻不是祁思語,臉生得很。
而祁思語…沈秋找了一圈,發現他盤腿坐在離畫舫不遠的小竹筏上,雙眼雖沒盯着那兒看,但宛如入定的僵硬姿态依舊暴露了他的在意,不屑和不安混雜。
“那男的是千譜門弟子符飛鸢,天賦很高的一個琴修,家裡還很有錢,從五年前在仙門大比上見到祝師姐後就開始暗戀她。這次秘境他沒來,知道大師姐還在廣源宗後專程跑過來。”
莫緣小聲解釋着。沈秋還沒理清楚他為何此如此了解,他已經惟妙惟肖模仿起二人對話。
“符飛鸢說:自那日你破我琴意懂我曲中憂思起,我便深深為你傾倒,日思夜想、茶飯不思、勤學不綴,以期能配得上你——”
“如今我琴道大有所成,白手建起三大商鋪,特此向你表白心意。祝小姐願意,我欣喜若狂,祝小姐不願,我亦堅定不移、情意不變。”
“祝師姐說——”
“等等。”沈秋拍拍他的肩,“這麼遠的距離,就是放出神識也難以精準捕捉,你如何聽得這麼清楚?”
何況他沒有放神識,這人就在她身邊,若是放了她定能察覺。
莫緣哈哈笑,撓頭道:“表白嘛,差不多就那樣。”
“……”
祝師姐似乎隻說了一句話,對面的符飛鸢面露失望之色,雙手作捧狀獻出樣東西。
沈秋雙眼微眯。
整體流光溢彩,顯然有靈力在其中遊走;玉石閃耀,裝點在收束的朱紅繩結上,隐有陣法在其内;玫瑰金絲線以秘制手法鈎織在一起,從上到下由粗變細,色彩從濃厚轉為透明。
透明的尾部無風自動,如海中靈物的觸手,夢幻绮麗。
居然是劍穗!
木筏上的祁思語豁然站起。
沈秋驚異無比,扭頭看莫緣。他卻一副絲毫不意外的樣子,甚至波瀾不驚地回視她,眨了眨眼,“哇哦。”
祁思語動了,前腳掌在木筏上用力一蹬向前飛掠,直直躍到畫舫上,站到祝嫣左側稍前的位置。
河岸人群立時爆發出尖銳的驚呼。
沈秋和莫緣忍不住了,在哄鬧的人群中找到船夫搶到一葉木筏,急急往河中心劃。
兩人技術都不好,左晃右拐愣是沒劃出去。
突然木筏一陣颠簸,筏邊水花四濺,五六個人蠻橫跳上來就要奪筏槳。
沈秋破口大罵,“找死呢?”
說着右腿擡起狠踹最前面那人。
“沈十六!”那人怒火沖天,“和師兄師姐分享下怎麼了?回頭把錢給你!”
沈秋呆立,筏槳瞬間被拿走。
劃水的師兄經驗豐富,一下便将木筏平穩劃出,直沖中心。
莫緣擠到沈秋身邊,同她一道愣愣觀望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齊雲派掌門弟子們。
“我眼花了?這是掌門徒弟?”
沈秋比他還震驚,這居然是那群劍癡?
廣源宗何等神通,竟将他們的腦袋打通了!
四師姐撥開兩人,“不想看别站這兒,擋着了。”
“……”沈秋無言以對。還是莫緣反應快,拉起她反身就跑,占住離畫舫最近的觀賞位。
沈秋默默低頭。
莫緣随着她的動作一起低頭,瞅見相握的手後讪讪放開。
畫舫上劍拔弩張,祁思語徹底擋在祝嫣面前,眉眼壓低氣勢極盛,祝嫣勸他注意禮節他也不聽。
符飛鸢頗為不悅,“我邀請祝小姐上畫舫賞月品酒,與你何幹?”
祁思語冷嗤,“當初說是上來談兩句,不打擾我和師姐遊玩,這會兒臉變得倒快。”
符飛鸢皺眉打量他,自他深黑的眼裡感受到強烈敵意。
他忽地輕笑。
“乞巧節對修士的意義無需多言,衆所周知。那麼這位……小兄弟,乞巧夜邀自己的師姐同遊花河,到底是何意呢?”
祁思語雙拳緊握,祝嫣在後蹙起眉頭。
符飛鸢冷眼旁觀。臭小子死死藏着守在寶物邊,平白得了幾分寵愛。
現下他當場捅破,讓他無處可藏被迫保持距離,到時結局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