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當時檢查過手機後,發現也隻有相機功能有點用,他用手機去拍外面的景象,成功了,隻是透過拍攝的視頻去看,遠沒有肉眼直接觀看來的震撼。
在房子裡吃了睡,睡了吃,如困獸一般轉了很多圈後,盛言急需轉移注意力。但書架上十幾本書被他拿起又放下,看不進去。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别的能做的,隻能選擇坐着發呆,或者,拉開客廳窗簾,坐在落地窗前,欣賞外面一覽無餘的景色打發時間?當然,他沒有選擇後者。
又過了三天。
盛言驚訝的發現,被他節省着分幾次終于吃完的一顆白菜,竟然又完整出現在了冰箱裡。
盛言想了想,在冷凍的幾種肉類裡挑了挑,拿出其中所有凍排骨,做了一頓糖醋排骨。
他坐在餐桌前,将排骨一口一個全部吃完後,立刻走向冰箱,緩緩拉開原本放排骨的冷凍層抽屜。
就在他拿走排骨的那個空隙處,現在又多出了一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排骨。
盛言睜大眼睛,即使已經有所猜測,但真的看到這一幕,心中還是難以言喻的激動。
想到了什麼,他看向浴室裡僅剩的兩瓶洗發露,其中一瓶已經快要見底,盛言幹脆把剩下的那點都倒了出來,拿着空瓶,他看向原本放置瓶子的位置,無聲無息的,那裡又多出來一瓶沐浴露,隻是裡面的量也是快要見底的樣子。
盛言又拿家裡的藥試了一下,結果也是喜人的。
暫且不需要擔心食物短缺或者消耗品用盡的問題,眼下,盛言除了缺少娛樂以外,可以說是什麼都不缺了。
又是無聊的一天,整個房子都彌漫着一種壓抑的死寂。
盛言慣例到窗邊,準備先用手機對着外面拍攝,再通過手機屏幕窺探着外面的情況。
窗簾被掀起一角的瞬間,就像是不知何時按下的靜音鍵被取消,耳邊突然地響起了來自外面的呼嘯着的風雪聲。
是的,這些天盛言還發現,隻要他把客廳那薄薄的深綠色窗簾拉上,房子外面的聲音就一點都傳不到房子裡來。
有時盛言在夢中醒來,看着熟悉的家具擺設,會以為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然而房子裡落針可聞的寂靜卻讓他立刻反應過來,如果他真的回去了,他本應該能聽到窗外傳來嘈雜的車流聲人聲。
盛言不再想無法改變的事,繼續通過手機觀察窗外。
沙沙的聲音響起,像是有人踩到了雪地裡,這聲音越來越近。
盛言猛地一驚,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全景鏡頭下,他很快就發現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個老人,此刻距離房子隻有數步之遙。
盛言幹脆放下了手機,拉開窗簾看過去。
這個老人真的很老了,臉皮皺巴巴的,稀疏的白發貼在腦後,但個子卻不矮,穿着一身從脖子遮到腳的白袍,老人那雙渾濁的眼珠直直的看着盛言,上下打量着盛言的模樣和着裝,接着,嘴裡咕哝着什麼,又轉頭看向頭頂的天空,看着看着,老人轉身,向遠處走去。
“别走啊!”盛言在這裡這麼些天,終于見到一個活人,難免有些激動。
他很想知道這裡是哪裡,這老人是誰,老人知不知道外面的景色是什麼情況?
即便他根本出不去房子,知道了這些似乎也沒什麼用……
但這老人既然能出現在這裡,這個地方很可能是有其他人住的。
這老人能看得見他和他的房子,又說明房子是肯定能引起其他人注意的。
現在他在裡面,别人在外面,如果别人想,他是沒辦法阻止别人在外面對房子做什麼的……事已至此,他也沒必要藏着掖着躲起來不與人交流,不去獲取信息。
隻是,這老人聽到了他的聲音後,僅僅微微側了下頭,看了他一眼,又立刻看向天空。
老人越走越遠,身影在雪地中變得渺小。
盛言仍舊盯着窗外,全神貫注的望着老人的方向,一點都沒有把注意力分到頭頂那片美麗蠱惑的天空。
隻見老人似乎是在原地跪下,雙手高高舉起,做着一些奇怪的動作,過去好一會兒,盛言都擔心老人在雪地裡凍出病來,直到老人停下了動作,往雪地裡躺去。
盛言呆呆的望着老人的方向,他已經看不見老人的存在了。
盛言拍打了幾下玻璃窗。
“操!”
他手心微微顫抖着,那個老人難道是在尋死嗎?在這樣的天氣裡,躺在雪地中?
盛言沒想到要親眼見證一個老人的死,他渾身像有螞蟻在爬。
就是在這時,他眼前突然一黑。
盛言還以為是自己要暈過去了,但一秒兩秒過去,他意識到自己依舊清醒着,依舊好端端的站在原地,隻是眼前沒有光了而已。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盛言不知道自己是該恐懼,還是該迷茫?
直到眼前又漸漸有光亮出現。
就像大幕拉開。
映入眼簾的,不是雪,不是那片美的人心醉神迷的天光,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