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她還以為,自己如果為他放棄去選妃,在他身邊若能給她當個側夫人也已經夠了,三癞子他惹不起裴子觀這樣的人物,以後便不怕他會對雲家如何。她相信他是真君子,看在這次救命之恩上,不會虧待于她。她是真傻啊!
可他昨天那樣拒絕她,對她無動于衷的時候,為何不說?為何不說天子已經定了他的婚事?
呵......
她主動投懷送抱的樣子,一定很廉價吧。。。難怪一醒來,又隻喊表妹了,跟那幾個表妹沒有什麼不同,都是觊觎他的不知所謂的女子罷了。
雲晚晚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耳邊已聽不清那對男女在糾纏什麼,也不知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隻看到天色開始發白了,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輕輕的走回了房裡。
歆兒一直在房中等雲晚晚,又急又擔心,這會兒看到小姐回來了,松了一口氣,給雲晚晚倒了茶便去提熱水了。
雲晚晚轉動了杯蓋,一圈又一圈……
她如今已經失了清白,這古代沒有修複技術,怕是難過選妃這一關,隻能看以後有沒有别的機會接觸宮中,跳過選妃程序直接在陛下面前露臉,或許有機會掩飾過去。
裴子觀這邊已經沒有希望了,就算她再怎麼喜愛他那張臉,但是陛下賜婚,她以後還有什麼容身之地,萬一是公主什麼的,他或許連納妾都不行,側夫人更是想都别想。算了,就當談了個戀愛被渣了,看開點。
這輩子還長着呢,她要好好地活着。
還有昨天一起來爬山那個明誨,看起來官比裴子觀大一點,二十多歲的模樣,獨來獨往的,改天可以打聽打聽他的情況。
那個周述達...算了...跟三癞子一般的人物,身份顯貴也沒用,他們這種人根本不會尊重女性。哪天老了,容顔不再,還不知道要被怎樣搓磨。
她數了數,在京都這段時間,她就隻有這麼些人選,實在是有些太少。聽說大奶奶在給窦青蓮相看,不知道她自己找過去一起看看行不行?
不好,這種事還得姨母出面才行......
還有這個月中硯公主的賞花宴,她得好好準備準備......
洗過澡後,雲晚晚把昨天那一身衣服剪碎了讓歆兒燒掉,金色的菊花繡線融入了火苗裡。
她在雲昭昭身上學的最有用的一條性質就是一定要做個利己主義,隻要定好目标,就朝着目标前進,不被身邊的人耽擱,不被道德所捆綁。
從前她真的很看不慣姐姐那副隻為自己不管全家死活的樣子,但現在這條利己法則卻是支撐她一直走下去的動力。
不管如何,重生這一世,不能白活。絕對不能因為小小挫折而放棄原定的目标。
絕對不可以像姐姐一樣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雲晚晚,一定可以。
她不斷地給自己加油鼓勁,看着歆兒慢慢燒掉那身衣服,仿佛要把昨日的記憶也都燒掉。
“都燒幹淨了,去用水把火灰淹了。收拾好東西,我們去姨母那裡等着,準備回永毅伯府吧。”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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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已經在小正院等着她們,馬夫已經套好了車架。遠山居雖然有些意趣,但常年沒人打理,一應家用的錦被茶具都很破舊,在座的都是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這一夜睡的很不習慣,都隻盼着早些回伯府才能舒坦。
而阮沁芳因為郎中的吩咐不可以挪動,要帶着寶杏在遠山居再居住調養一段時間,否則留有遺症變成跛子也未可知。
郎中說的如此嚴重,她不得不留下來,她萬不可變成一個跛子,那樣她對堂姐就沒有用處了。就隻能回到老家,回老家也幹不了農活,隻怕為了補貼三個哥哥,爹娘會随便把她賣掉。
她心下知道嚴重性,隻能淚眼凄凄的答應了,心裡想着自己怎麼這樣蠢,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自己還能搞砸。眼看着世子那助興的藥效已經過了,而她連跟他一起回伯府都不能。
裴子觀隻看着雲晚晚的方向,窦青蓮對他問安,他隻點了點頭,連瞄她一眼都不曾。文元跟在他的身邊,脖子上也有一道跟歆兒一樣的紅印。蔫巴的站在裴子觀身邊。
可雲晚晚從頭至尾都沒看裴子觀那邊一眼,兀自上了秦氏的馬車。
秦氏又留了一個小厮在這裡,給了銀錢給院衛和婆子,讓她們好好照顧阮沁芳表小姐,這便帶着幾隊車馬烏泱泱的走了。
等到伯府時已經又是下午,大奶奶遣了人到各房,傳話說大家這兩日都累了,今天便好好休息,明日小子姑娘們再去跟老太太問安。
彩屏這邊正來了窦青蓮處,笑嘻嘻的對她說“青蓮小姐,硯公主的帖子今日已送過來了,就在五日後,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公子和貴女都會到!青蓮小姐可要好好做準備了。”
窦青蓮也很高興,終于不是隻待在伯府裡玩了,早就聽說京都貴人們的宴會最是花樣百出,這次她要是能得到公主的青眼,姑母隻怕也要高看她一眼呢!
她如此想,便仔細的去父親送來的寶石盒子裡給公主找禮物去了。
這邊雲晚晚卻睡得天昏地暗,連晚飯都沒吃,她在現代有個特質,如果她有些煩心事,暫時消解不了,隻要紮紮實實睡一覺就能好起來,又變回她沒心沒肺的模樣。
她睡着了,裴子觀卻睡不着。
腦子裡都是雲晚晚問他:“你好奇你在我心中是什麼模樣嗎?”
他落筆寫了下來,一邊寫一邊念:“翩若驚鴻 ,婉若遊龍......”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