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邬童後背抵着卧室門闆緩緩滑坐下去,指節因用力攥緊掌心而泛白。胸腔裡的心跳如擂鼓般轟鳴,每一下都震得喉管發緊,像是有雙無形的手正攥緊她的心髒。她顫抖着按住突突直跳的胸口,張大口想要吞咽空氣,可肺部卻像塞了團浸水的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帶着尖銳的刺痛。
指尖的麻痹感順着手臂蔓延開來,眼前突然泛起細密的黑霧,像被人兜頭潑了桶墨汁。邬童踉跄着扶住床沿,膝蓋一軟栽倒在床墊上,右掌死死捂住眼睛,指縫間漏出的喘息混着壓抑的顫音。舌尖反複碾過犬齒尖銳的齒尖,鹹澀的血腥味在口腔裡散開,直到喉間的悶火幾乎将她灼穿,才終于從齒縫裡擠出句破碎的罵聲:“真他媽給你臉了......艹!”尾音帶着氣聲的顫栗,混着床頭金屬欄杆的叩擊聲,在死寂的房間裡撞出細碎的回響。
42.
林子钰指尖摩挲着手機邊緣,聽筒裡傳來白梵拆試紙包裝的窸窣聲,忙不疊開口:"測過體溫了嗎?有沒有發燒?"
"37.5℃。"白梵将試紙照片劃過去,盯着手機屏上兩條淡得幾乎看不見的藍線,"測了三次都是陰性,應該隻是普通發燒。"
電話那頭突然靜了兩秒,林子钰的腳步聲隔着電流顯得有些發悶,像是在客廳來回踱步:"可能是童童之前總擔心我們感染,神經繃得太緊了......她本就底子弱,這一松勁反倒病倒了。"皮鞋跟叩在地闆上的聲響突然停住,半晌才繼續說道,"那個...我一會兒帶個朋友去看看她?"
"姓沈?"白梵捏着試紙的手指頓了頓,窗外的雨剛好砸在玻璃上,發出啪嗒一聲。
“诶?!你怎麼知道的,就是她,那個,呃...”林子钰那邊的聲音停頓了一瞬,似乎顧慮着什麼,聲音也不自覺的輕了下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其實她是童童的心理醫生,童童壓力一直都比較大,精神負擔也比較大,一直都是沈醫生在疏導,正好趁這次讓她看看童童的情況有沒有好轉。”
白梵突然感受到手中的炙熱,正在扒拉着她,雖然力氣很輕,但她也立馬察覺到,回握住邬童的手,另一隻手搭在邬童的額頭上,湊上前,聲音輕柔喊到:“童童?”
邬童虛睜着眼睛,周圍的視角天旋地轉,微微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軀體動了動,在白梵掌心留下輕微的劃痕。
“童童,我今天下午帶沈姐姐來看你,好不好?”手機裡林子钰用哄小孩子一般的語氣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