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願撇撇嘴,沒有揭穿他。自己琢磨怎麼戴頭盔。
套到一半,突然卡住了,“楊逾白,這個怎麼戴?”
頭盔裡的聲音有些發悶,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楊逾白伸手捧住她的頭,晚上的光線不好,他湊
近了些,“下巴上的綁帶沒解開。”
隋願的身體有些僵硬,太近了,她甚至能看清他臉上細微的絨毛。
楊逾白弄好後擡起眼,才發現此時兩人過近的距離,他甚至能感受到她鼻尖的呼吸。
猛然愣住,随即面無表情的伸手,迅速壓下她的護目鏡,清了清嗓子,“上車。”
隋願小心翼翼的跨到後座上,中間隔開了一小段距離。
發動機啟動的聲音響起,楊逾白帶着她穿梭在空曠的公路上,耳邊呼嘯的風聲掩蓋了少年熱烈的心跳,也吹走了少年耳根到脖頸處的紅。
風很大,吹得隋願有些不穩。她伸手輕輕拉住楊逾白的衣角,前面的人突然刹車,隋願一驚,雙手不自覺的環上他的腰。
楊逾白打開護目鏡,轉身也打開了她的,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她。
糟了,又是對視!
“怎麼突然停了?”隋願歪頭看向他,兔子耳朵一晃一晃。
楊逾白暗暗罵了句髒話,怎麼能這麼可愛!
不顧隋願愣愣的眼神,抓住她的雙手纏到自己的腰上交疊,頗為滿意的拍了拍。
摩托車後座本來就窄,現在摟着他的腰,隋願不得不身體前傾,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後背上。
“安全第一。”楊逾白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他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雙臂交疊能滿滿抱住他一圈,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肌肉線條。
一下,一下
有顆心髒在熱烈的跳動,靠的太近了,不知道是你的,還是我的。
後背上很暖,37.2℃的體溫,是心動的溫度。
夏風在耳邊奔跑,楊逾白大聲喊了她的名字,
“隋願!”
“嗯?”
“我喜歡你。”
聲音小了不少,隋願沒聽清,
“你說什麼?”
楊逾白吐出口氣,
“我說,我們一定要考同一個大學!”
“好!一定!”
少女把臉貼在他的背上,瞬間被清冽又充滿安全感的氣息包裹,
“我也喜歡你。”
是那天的夏風太熱烈,是那天的心跳太快,是那天不夠勇敢,是那天不夠确定,又或是那天,你眼眸裡的星光太過璀璨,而我看不見。
——
轉眼到了拍畢業照這天。
那群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似乎都褪去了臉上的稚嫩,女孩子化着精緻的妝容,有幾個男生也染了粉的紅的白的黃的藍色的頭發。
“來來來歲歲,給你倆拍一張。”
楊逾白被扯過來,“拍一張吧,我們還沒有合照呢。”
“其實有的。”隋願低頭咕哝了一句。
“快看鏡頭!嘶,你倆湊近點啊?中間隔條銀河。”
隋願慢吞吞的挪了挪。
兩股超大力從兩邊襲來,取消間隔距離。
“哎呀這個手,哎呀不應該這麼放,那應該放在哪呢?”宋羨在旁邊唠叨,一邊拉起楊逾白的手搭在了隋願的肩上。
“哎呀呀~不錯不錯!”
隋願也沒擰巴,大大方方地比了個心。
“好甜呦~”旁邊有同學起哄。
隋願臉皮薄,拍完立馬就溜走了。
楊逾白懷裡一空,嘴角的笑壓也壓不住。
[我當下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不是在畢業這天在校服上簽名,而是——交換校服。]
天氣很熱,大家的校服都放在附近的長椅上,透過樹葉的縫隙,能看見一個小姑娘不着痕迹的脫下了自己的校服,換走了樹下的另一件。
也許他會發現衣服不合身吧。
這麼多人,誰拿錯了也不一定。
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這個秘密,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歲歲的日記]
6.10
“我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确切的說,是一種暴風雨平息之後的死寂或是經曆了一場真實而虛幻的夢後的空洞.”
摩托車的轟鳴聲和呼嘯的風聲穿透我的耳膜,那一瞬間,我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他和我說了什麼,我沒聽清,但是我說了很久以來,我一直想對他說的話,我希望他聽到了,又希望他沒聽到。
6.12
他的校服,是我的了。
我現在都能回憶起他懷裡的溫度,眷戀到讓人不想離開,但是——
我怕别人看出我對你不一樣,又怕别人看不出我對你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