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揚心裡一咯噔，瞬間捕捉到對方情緒不對。

“碗碎了，我去找人換一副。”宋景予丢下這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祁揚意識反應過來前，身體已經自己追了出去。

“宋老師。”祁揚一路小跑，宋景予卻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請等一下。”

宋景予充耳不聞，頃刻間消失在拐角。

祁揚心裡壓了塊巨石，叫他喘不上氣，這種情緒在宋景予身影消失後到達了頂峰。此時祁揚完全忘記了需要時刻注意藝人形象，不管不顧地在走廊裡加速奔跑。

祁揚無比後悔，反思自己是不是用力過猛，跟劉駱煥表現得太親近，辜負了嫂子維護他的良苦用心，嫂子會不會誤以為自己瞧不上他的一番好意，急吼吼地去拉交情。

“宋老師，我有話要說。”祁揚急昏了頭隻顧往前沖，轉身時沒刹住腳，一頭撞進宋景予懷裡。

“唔……”

一個成年男人疾跑的沖擊力并不小，祁揚捂住鼻子，感覺快被撞裂開了。

如果不是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誰，祁揚甚至會懷疑自己剛剛撞上了一堵牆。

“宋老師。”祁揚疼得冒眼淚花，可憐巴巴望着他，“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宋景予在看見他這副模樣後，稍微緩和了語氣：“我沒生氣。仔細想想，你資曆淺，平時也不愛表現自己，和前輩們多說說話也好，對你以後的發展更有利，加油。”

情緒完全剝離，不帶任何主觀因素的分析嚴謹又冰冷，好像他們倆的關系瞬間回到公事公辦的原點。祁揚心裡莫名惶恐，明明他和宋景予離得很近，此刻卻突然變得很遠。

祁揚癡癡望着宋景予，喉嚨像被堵住，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人收拾下。”宋景予移開目光，轉身離去。

祁揚愣在原地，本心趨勢他不管不顧沖上去解釋，可理智又警告他不要給人添麻煩。

時間一點點過去，祁揚沒有挪過一步。他不知道宋景予有沒有找到服務員，回去時會不會經過這條路，他隻是倔犟地想再等等。

“怎麼還站在這兒？”

祁揚回頭，看見去而複返的宋景予。

宋景予：“找到人了，回去吧。”

祁揚點點頭，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氣氛怪異到窒息，期間祁揚偷偷看了他好幾次，幾乎能從宋景予身上看見不斷向外冒的寒氣，凍得祁揚下意識搓了搓胳膊。

忽然，面前的身影停下，祁揚不解，跟着站好。

宋景予呼出一口氣，十分難為情的猶豫開口：“之前沒聽你說過，你喜歡他？”

祁揚猛猛搖頭：“沒有沒有，我不是他粉絲。”

“那你剛才是什麼意思？”宋景予眉間深深蹙起。

“為了拉近和劉駱煥的關系？我并不推薦這樣做。粉絲身份太敏感，他在圈裡混了這麼多年，多問幾句難保不會露餡，一旦謊言被揭穿，反而給人負面印象。”

祁揚羞赧低下頭：“不是的，我不是為了和劉老師套近乎才騙人，我是為了，為了……”

話到嘴邊打着轉，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要讓他當着宋景予的面承認那些隐秘陰暗的小心思，無異于把他架在火上滋滋烤。

宋景予似乎把這份遲疑當作了默認，他拿出前輩姿态提醒道：“想在圈子裡多交些朋友很好，但太過激進會适得其反，以後——”

“不是。”眼看越抹越黑，祁揚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倒豆子似的全盤托出。

“我是因為宋老師你，那些人在傳你的绯聞，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剛才看見他摟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