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下能找到那個人嗎?
“撲通—咕噜—撲通”
宇智波一族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咕噜——”
十七歲的時候,最後的宇智波閉上眼任由湖水淹沒,鼻腔、耳洞、咽喉,隻要呼吸,就像被蜿蜒的蛇群包圍,無孔不入,落下…直到徹底沉沒深淵。
“撲通——”
看不見未來的少年就此沉溺在一直向往的死亡中,無法掙紮,更無力解脫。
“咕噜——”
地心引力就像一把束縛生命的鎖鍊,從下往上捆綁着叛忍的軀體潛入更深的黑暗,視野模糊,隻是幻想着某些理所應當的死亡,生命就被可怖的規則一點、一點蠶食,屬于人類的心跳變得平緩。
所以,還要繼續一個人往前走嗎?
點滴的亮光随着吐出的氣泡逐漸淡化。
“砰——”
直到最終抵達湖底……
“嘩啦——”
所有人都死了,而屬于十七歲的……夢也徹底破碎。
“哈……”
不深的湖水随波泛濫,站在湖中央的少年垂着腦袋注視那些倒影,水線剛好像繩索一樣勒在喉結,窒息般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就像那些藏在心裡的東西,從死去的哥哥到所有因為哥哥消失的族人,從父親嚴厲的呵斥到母親告别的聲音。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所有追逐的正義早就消失,可是……
“哈哈哈哈!”
鼬死了……
秘境的湖泊随着站立的動作蕩漾不斷,比血還可怕的查克拉消失得一幹二淨,一點不剩,月光下的斷臂少年注視着最空洞的明月,凸起,然後……那些貫穿在心底最深刻的疼痛感愈演愈烈,一切極緻的癫狂休止為淺笑,被湖水打濕的劉海遮不住純黑的左眼,那些根本跨不過去的罪孽,那些從前根本無法接受的死亡、那些血肉模糊,還有那些讓自诩無敵的寫輪眼一族也覺得難堪的過去。
“哈,”笑聲無比尖銳,等那雙代表詛咒的寫輪眼随着所有感情澎湃到極點,擺在面前的現實最終變成可笑的絕望,“鼬……”
為什麼這一路走來是這樣的?
為什麼?
“終于不一樣了…哥哥。”
水波緩緩蕩蕩,想要再次沉淪,也隻剩難以承受的阻力和無法忽視的疲憊。
“鼬,我已經超過你了…我才是最強的宇智波……”
記憶倒轉,時空扭曲,黑紫色的圓形蟲洞可以自由穿梭不同的空間。
“我才是最強的。”
可是為什麼……都死了?
“叛徒!你是錯的!”
水面上的倒影從十七歲的宇智波佐助變成了永遠留在二十一歲的屍體,死人是不會長大的。
“死了……”
真是…太好了。
笑聲消失,隻留下少年垂死的喘息。
“都是你的錯,你該死。”
這個該死的世界根本沒有公理可言,沒有善良、沒有正義、沒有和平,所有人都是怪物,規則是強者對弱者的約束,唯一活下來的宇智波不要那些規則,宇智波一族沒有弱者……誰都不是,為了…複仇,為了下一次徹底控制這份力量!為了下一次…不能再輸給任何人……
轉過頭隻剩無邊的黑暗……
“呼——”
所有的感情漸漸随着流水抽離,落寞的月色灑在少年的臉上,從蒼白的面孔到一雙純黑瞳孔,一切美如月神般毫無性别,卻又是說不出的潦倒寂寞。
到底是該走了?還是什麼都留不住了?
這一天,已經十七歲的宇智波佐助終于看清湖面上的面容,也不會再被南賀川的往事困擾,怪影依舊在耳邊喧嚣,湖水中的那個人比他的哥哥長得更像母親,哥哥呢?好像和誰也不像,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更和他沒有一點相似。
鼬就是鼬,也隻是鼬。
腳步晃晃蕩蕩,人間鬼火泛泛,宇智波一族最後一人在成功複仇之後還有更多的路要走。
宇智波佐助!要複仇!
宇智波佐助!殺光那些人!
宇智波!不要忘記仇恨和屈辱!
不能停下來…不要去想那些!
“嘀嗒——”
因為已經回不了頭了……
包裹所有仇恨的深淵從鎖骨、胸部、腰間、胯部、大腿、小腿慢慢退去,直到鷹少年的腳步落在河灘的卵石上,涓涓溪谷流淌其中,等宇智波佐助彎下腰拿起某個黑色的圓潤仔細觀察,黑色和黑色,這裡到底是哪裡?哥哥去了哪裡?
“鼬,你該死。”
是真的該死嗎?
“撲通——”
月色之下,湖中的面容再次扭曲,隻是呼吸着又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殺人也好,複仇也好,等把手中所有該死的一切朝着月亮重重抛去。
“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黑洞之後是凝視的深淵,時空傳送門?
瘋了,真是要瘋了!
最可笑的是,這居然是從志村團藏的秘術【牛頭天王】那裡得來的啟發!害死宇智波一族的仇人間接地幫助了宇智波最後的複仇者,真是諷刺!
“殺了我!”
世界眩暈倒轉,如果失敗又會怎麼樣?魯莽、愚蠢、盲目自信,但現在的宇智波佐助已經不再畏懼死亡。
佐助!要為我們報仇!以命償命!以眼還眼!最後的宇智波!一定要複仇!
好痛!
好痛!
為什麼!
匆匆忙忙的往前奔赴,一陣又一陣難以抑制的劇痛突然從腦中傳來,眼前重影越來越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幻覺就一直緊追不舍,呐喊尖叫的族人,被殺害的仇人!
每一個都是痛苦的源頭,根本無法抛卻!
怎麼辦?
鼬……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