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君!”
“姐姐快拉緊我的手,哥哥要跑掉了!”
“小柰,我也想拉手。”
原先走在密集小村莊的幾人随着道路的收窄,地平線的下移,視野豁然開朗來到了一處群花盛開的平原湖泊,淡粉,嫩黃,嬌紫,瓦藍,淺綠,山川秀美,環綠蔥蔥包裹着一片巨大的湖泊。
沒人能解釋為什麼這個地方能孕育出如此宏大壯美的景緻,這裡是百花的盛宴,是完全不同于戰場的絕對和平,心髒的跳動随着風的節奏從快到慢,清澈見底的湖面好像一面鏡子倒映着碧瓦藍天。
丹波舞草站在百花環繞的高地,春風拂面也有風俏皮地吹亂裙擺,于是手忙腳亂地壓住被吹起來飄舞的短裙,另一隻手則是高高擡起,指着不遠處盛大的奇迹風光。
“鳴人君,那就是秘境湖泊,如果在這裡許願,運氣好就會被水神大人聽到,心想事成!”
神?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南賀川的神社供奉着永遠不會回應族人的先祖和神明,如果真能心想事成,為什麼不在那個晚上告訴父親,告訴族人?
許個願便能得償所願?真是可笑……
神明都是弱者寄托恐懼的幻想,誰會相信在第四次忍界大戰挑起戰火的就是宇智波一族供奉幾十年的祖先?右眼的黑色在瞬間的情緒變化中閃過紅,相信别人将未來寄托在虛無缥缈的幻想,隻會止步不前變成一無是處的寄生蟲,太愚蠢了……
“啪啪——”
“希望今天晚上的晚飯是媽媽做的紅燒豬蹄!”
“希望姐姐的眼睛快點好!還有明天媽媽回來的時候千萬不要檢查作業!”
兩個小蘿蔔頭用行動證明這片地區的居民對神秘“水神”的信仰,閉上眼跪在湖邊,認真祈禱,嘴裡念念叨叨。
“不必了。”少年面無表情地思考,然後再次淡漠自己的感情。
湖面的風從浩渺地遠方而來,對岸的一些嬉笑喧嚣也随之落入視野,五彩斑斓的發色和各種各樣的服飾。
生而為人的自由…與和平……
“沙希,我可以把這朵花送給你嗎?”
“星野君,我想吃蘋果糖!”
“憐,小亮,快點接住我的金魚風筝!”
湖泊的東邊有一塊空地,一群結伴而行的男男女女穿着簡單樸素的漂亮衣服正在那裡嬉戲,每個女孩都用與衣服顔色相搭配的飄帶束縛長發,或是綁在發尾,或是束在額頭,或是随着麻花辮編在一起,以及形形色色,五花八門,亂七八糟放飛在天上的風筝,有紅色或白色的金魚,有奇怪的鴨子,有飛鷹,有猴子……
笑聲刺耳,愉悅傷人,幸福招惹嫉妒,宇智波佐助知道弱者喜歡聚集紮地,抱團取暖,吵鬧地、聒噪地,他告訴自己那就是一群做着所有忍者絕對無法理解的蠢貨,可是他依舊不理解,有什麼好笑的?黑衣少年因為疑問走下高地,因為不理解所以居高臨下地質問世界。
“他們在那裡幹什麼?”
“沙希,請嫁給我!”
約束婚約的容器不是常見的戒指,反而是一條滑稽的彩羽飄帶。
“嫁給他,嫁給他!”
“你一定會幸福的!”
陽光燦爛全部傾倒在不遠處的新人身上,是一點也不公平的和平,十七歲的鷹少年曾經以為木葉現在的和平就是鼬和鳴人期待的和平,忍者做着忍者的事情,叛忍做着叛忍的事情,那些充滿嘲諷的笑聲随着少年的步伐越來越響亮,活在黑暗裡追逐哥哥的影子,從村落中心走到這裡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忍者世界的祥和美麗。
就好像做夢一樣。
變成傀儡一輩子被圈養在一個牢籠裡,掩藏仇恨的真相遺忘罪孽,利用婚姻延續宇智波一族的榮耀,生兒育女傳承寫輪眼的血脈,隻是如眼前一樣,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活着就能獲得幸福,嘴角勾勒細碎的弧度。
多麼諷刺……可這或許就是哥哥曾經想要留下的幸福,從八歲到十七歲,從滅族的晚上到向鼬的複仇,每天為了村子而活,每天為了家族而活,活着可能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至少能照到陽光,而不是現在這樣永遠死在陰影裡,不分晝夜的戰鬥,忘卻生死遺忘價值。
或許連價值也已經消失,從前每次戰鬥是為了同伴,每次生死是為了尊嚴和家人,可現在……
“哈哈哈,今天的花開得真好!看來到了秋天一定能收獲一批果子,今年又是收成好的一年。”
“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請嫁給我!神樹守護秘境,而我永遠守護你,春暖花開的時候我想為你染上最好看的飄帶,果實累累的時候我們會擁有一個家。”
“嫁給他!嫁給他!”
可是現在就有一群人像寄生蟲一樣活着,他們活着不需要為了更強戰鬥更沒有煩惱,對存在更是毫無鬥志,這就是這樣的和平就是那些藏在心裡的影子追逐的東西嗎?
“鳴人君,快拍手祝福,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對新人…祝福了他們,我們……你也會幸福的!”
幸福嗎?
為什麼不正常的人對那些常人應有的幸福始終無法理解,嫉妒和猜忌從黑夜的濃霧源源不斷包裹真心,活着就必然會産生矛盾和争執,沒有誰能百分百的信任和理解他人,終究隻是一個人,終究隻是一雙眼睛,而眼裡能看到的也隻有自己。
“請把人生與我共享,此後餘生我隻會帶給你幸福,這是我的愛和尊重,我的妻子。”
不是停留在原地等待别人的愛和尊嚴就一定會獲得幸福,鳴人不是,鼬不是,十七歲的宇智波已經沒有往前走還能回頭看見留在原地等待的人。
“好!”
好什麼?
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