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的視線從世人所謂的仰望美麗,悄悄轉移至殘缺——空蕩的衣袖隻在左邊搖擺,寫輪眼異變的位置也是左邊。
“哒—哒——”
隻是看着腳步越來越近,呼吸再次變得無法繼續。
“哒—哒——”
這比想象中的還讓人無法接受。
“呼吸。”
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共生萬花輪回,紅如血,輪回如圈重複疊加,當同樣怪異的兩雙眼睛時隔歲月再次平等地凝視,最後的宇智波隻是半蹲在光之下,對着影子裡的怯弱者,挑眉嘲諷。
“還是怕死在我手裡?”
怪物的影子覆蓋所有,等雛田絕望地閉上白眼,周遭的氣味如同無法逃避的現實,她隻能點頭。
……
害怕他……
一直以來都很害怕被殺死……
隻要做夢就恐懼到連呼吸都無法進行……
“真是沒用,日向,想回木葉嗎?”
……
從昨夜到今明,在清醒的第一時間,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藥師兜的問候。
“怕死嗎?”
怕,怕到無法呼吸。
“怕無法回家嗎?”
這份恐懼甚至遠超死亡。
“你或許并不了解宇智波一族,但是想要回家就一定要好好對他說出自己的願望。”
十三歲離開忍村到十六歲殺死大蛇丸,藥師兜或許并不受宇智波佐助的信任,但是他比蛇更理解宇智波一族的意志,那一族的人擅長火之秘術,無比熱衷于燃燒,所以一定要鼓足勇氣大聲、大膽的說。
于是她順從地接受:“你能聽我我說……”
蛇的影子随風而起,剛剛還屈膝的宇智波佐助起身離開。
她說:“我,生于……木葉!”
死若選擇,生如立場,可惜對于木葉的白眼而言生和死皆不由己。
“那是你的事情,”等翅膀展翼,追逐的影子無限拉長,宇智波的背影剛好就是那一族的族紋,少年離開的腳步拉長拉遠。
“宇智波。”
越來越快。
“你不能走……”
蛇如鷹高飛不止,躲在暗處的藥師兜隻是笑着看着空無一人的過道上,聽見大聲的回音逐漸高漲。
“如果你走了,欠你的……”
“欠我的,你還不起,”羽翼遮住少年面容時,剛好是他瑣碎的黑發,“木葉也好,你也好,所有人應當償還的因果都與我無關,我不欠木葉,所以……即便我殺了你,也不會有誰在意。”
“宇智波……為什麼……總是這樣。”
他總是這樣,也隻會這樣。
“你我之間,能剩下的隻有立場。”
立場這個詞甚好,好到隻要說明自己的立場,别人就能知曉來意,就可以理解是非對錯,可是忍者哪有什麼立場?
藥師兜在把拔掉雛田的要牙齒前,不僅詢問她個人是否需要拔除腐爛、腐敗的意願,也告訴她宇智波一族真實的心意。
無論是回到木葉,還是毀滅木葉,所有選擇對于鷹少年而言同樣絕望。
“你不能走。”
淚水從雛田臉上傾落時,窗外的陽光傾瀉而下,所謂的立場劃分絕對的陰陽,那些光将少年的白衣照得閃閃發光,而站在影子裡因為恐懼和脫力,無法追逐的日向雛田隻是看着鷹少年從遠處走來,越來越近。
聲音逐漸清晰,“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
“木葉,這次就不回去了。”
蛇如牢籠禁锢,隐痛始終不斷,或許是這個春天實在太過漫長,長到站在窗後的藥師兜有些無奈地摸着自己的毒牙。
“雨之國。”
“院長大人,院長大人。”
孤兒院的孩子站在院長身邊抱着兜的衣角,兜低頭用手揉了揉孩子的腦袋,視線始終溫柔。
“在。”
這個白發虹眸的孩子好奇地詢問,“院長大人,鷹少年和它的哥哥一起用眼鏡給無面忍者找回了丢失的那張臉,那他們的臉還能找到嗎?”
是紅色的眼睛卻沒有寫輪眼那麼特别,這個孩子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白化病,藥師兜把自己的帽子戴在孩子的腦袋上。
“一定會找到的。”
因為屬于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