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聽你的。”硝子拿起了悟的問卷。
“狂躁症,嚴重失眠和輕微厭食?”硝子皺着眉頭讀出了結果。〔1〕
“硝子,我們是咒術師,你不能用普通人的規則要求我們。就說老子,面對咒靈心情激動一點,幾天不睡覺隻吃甜品不是很正常嗎?”
“傑的話,我們都知道傑過去3個月經曆了什麼,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五條悟語氣平淡,似乎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不再晃動椅子,後背有些緊繃的靠在椅背上。
硝子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五條,難得見你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看起來心理學不是看了點書就能拿來用的,還要結合實際,有的忙了啊。”
五條悟笑了一下,沒有還嘴:“那就麻煩硝子了,需要測試者的話随時來找老子和傑。”
“行了,你們去休息吧。”夜蛾開口,“悟,看着點傑。還有傑,有事情别憋在心裡。”
“夜蛾老師,我真的沒什麼事。”夏油無奈。
“放心吧,老子會盯着傑好好吃飯的。”五條悟兩步就跨到了夏油身後,挂在了他的身上,“你說是吧,傑?”
悟,生氣了呢。
夏油拖着五條悟起身:“那我們回去了。”
硝子揮了揮手,似乎在嫌棄的說“快走快走”。
等到兩人的腳步聲完全消失,硝子還是沒有忍住,從口袋裡拿出了煙叼在嘴裡,神色間露出幾分疲憊。
夜蛾皺眉:“硝子,少抽點煙,你還沒有成年。”
“沒抽哦,老師,你知道我一直不記得帶打火機的。”
硝子靠在窗邊,看着五條悟和夏油傑走出教學樓的背影。陽光透過窗子照到硝子臉上,映出了她眼睛下面的淡青色。
夜蛾沉默了一段時間,和硝子一起看着五條和夏油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傑沒關系吧?”
“隻要他們兩個人渣在一起,就出不了什麼事。不過如果測試結果準确,還是不要讓夏油一個人呆太長時間,他容易胡思亂想。”
“我知道了。”夜蛾做了一個決定,明天去拜訪一下京都校的樂岩寺校長。
“硝子,你也去休息。白天幫傑那個臭小子帶孩子,晚上熬夜看書,很累吧?”
“是很累,但是啊,夜蛾老師,我不想做一個旁觀者了。”硝子咬着嘴裡的煙,看着夏油和五條剛剛走過的那條路。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她希望那兩個人渣可以一直勾肩搭背的走在這條路上,也希望回到這間教室上課的時候身邊不是空無一人。
咒術師道路的盡頭是一片黑暗,但隻有身後有那兩個人渣陪着,再難的路似乎也不那麼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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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和五條悟勾肩搭背的走出教學樓,走在這條走了無數遍的道路上。
五條悟嘴角下撇,整張臉都寫滿了“老子不開心”。
夏油見了這樣的悟,反而松了口氣。他最束手無策的,是十年後那個冷淡的沒有一絲表情的悟。
夏油傑拖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五條悟,走到自動販賣機前面:“可樂?”
五條勉強發出了個鼻音,表示同意。
夏油投錢按下按鈕,“哐當”兩聲,兩罐可樂落了下來。夏油傑彎下腰,單手将可樂拿了出來。
兩人走到自動販賣機旁的長椅邊坐下,可樂放在兩人的中間。長椅上方是不算濃密的樹蔭,陽光不會太刺眼,光線也不會太昏暗。
五條悟“咔哒”一聲拉開拉環,喝了一口可樂,冷不丁的說道:“之前老子一個人坐在這裡的時候,椅子變得很長。”
“現在呢?”
“擠死了!”
“噗嗤!”夏油笑了,“真難伺候啊,大少爺。”
“可是,比起空的不可思議的椅子,老子還是喜歡現在這樣。”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傑上輩子為什麼要自殺?”
“什麼?”話題轉移的讓傑猝不及防。
五條晃了晃手裡的可樂:“死了才會有‘上輩子’吧?能殺掉傑的隻有老子,傑不是自殺的,難道還是老子殺的不成?”
夏油看着悟墨鏡後明亮的眼睛,又想起了死前看見的那雙依舊漂亮卻好像失去了所有光澤的眼睛,笑了。
“大概是累了吧。”
“累了為什麼不回來找老子?”
找了啊。
夏油心想,面上卻不動聲色,半真半假的說:“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悟,不過悟在我死前找到我了,你犧牲了自己讓我回到過去。我這輩子的命是悟的,你不用再擔心我想不開。而且,我們找到了新的道路,不是麼?”
五條悟撓了撓頭:“老子還有這能力?怪不得你對老子這麼好,未來的老子幹的不賴嘛。”
“是啊,未來的悟,成長成了一個很棒的大人。”
一個實力和心靈都無比強大,可以獨自一人撐起整個咒術界的大人;一個可以把自己的摯友殺掉後,還笑着處理一切爛攤子的大人;一個冷靜面對學生和老師的死亡,獨自一人迎戰宿傩的大人……
可是啊,悟……
“我希望你永遠都能像現在這樣,做一個肆意張揚的少年。”
“說的好像你很老一樣。”五條悟吐槽,“說起來,傑現在幾歲?”
“27歲,怎麼了?”
“那就等傑72歲的時候,再來說這些老爺爺的話吧。”
“好啊,那等我們72歲的時候,再一起坐在這裡,說一些老爺爺說的話。”
夏油拿起可樂,和五條悟手裡的可樂碰在了一起。
約定好了。
秋天的風記錄下了兩個17歲少年一起白頭偕老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