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又過了三個多小時,夜的深邃吞沒了橫濱的一切喧嚣,整座城市在夜幕下寂靜無聲。
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般,太宰突然在這時候猛地睜開眼看了看床邊。然而這時映入眼簾的不是往日的漆黑,而是在柔和的床頭燈下中原中也那恬靜的睡顔……
意外的沒有戴那頂黑色的帽子,微卷柔順的棕橘色頭發被一貫地撩到左肩,白皙的臉龐毫無瑕疵,長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着,挺直的鼻子精緻漂亮,薄唇緊閉,呼吸流暢而有規律。
不知是何緣由,太宰腦海裡竟冒出了親一親眼前這個人的念頭。
作為黑手黨,你這樣也太沒有防備了吧。這麼想着的太宰治直起上身,絲毫沒有遲疑地順從了腦中那個變得越發強烈的念頭。
嘴唇上柔軟的觸感陌生而又舒服。不到一秒,太宰就自行拉開了與中也過于親密的距離,在确定對方沒有醒之後躺回原處。心跳莫名加快,不知道是因為偷吻的刺激感還是别的什麼原因。
關于這點太宰治已無暇多想,因為有更為清晰直觀的感受在激蕩着他原本從未起過波瀾的心海。平時怎麼耍中也都不會出現的罪惡感和愧疚感,卻在此刻因為這一個簡單的吻而盤踞在心頭,強烈得令人窒息,揮之不去。再次合上眼睑,陣陣睡意襲來,帶着這複雜異樣的感覺,太宰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朝東的窗戶直照入布置簡單的據點客房,催醒了窗邊小床上熟睡的黑發少年。
早已洗漱完畢戴上黑色帽子的中也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啊,居然醒了,我還期待着你會就這樣一直睡下去,變成植物人的。”
還未完全緩過神,太宰那隻惺忪的左眼直勾勾地盯着中也,半晌才憋出一句:“看來下次得用有毒性的□□了。”
額頭冒起清晰可見的青筋,“想死就繼續試試看。”為了避免看到那張欠扁的臉而忍不住動手,中也丢下話起身準備走出房間。
太宰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對正要打開房門的中也繼續說道:“等一下喲,中也,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昨天在軍火庫裡的時候說過的喲~”嗓音帶着些許晨起的沙啞,撒嬌似的口吻讓中也火冒三丈。
然而聽完“撒嬌”中也卻停下了動作,重新轉過身來面朝太宰,還将雙腳調整為别扭的内八姿勢,不情願地擡起右手指着太宰治,“做、做得很好嘛…要再、再接再厲哦。”漲紅的臉宛如夏季夕陽下熟了的番茄,刻意提高的嗓音聽上去滑稽倒也不失可愛。
說完誇獎的話中也就匆匆開門走出了房間,隻留下不顧左臉頰的陣陣餘痛開懷大笑的太宰治。
完成了臨時任務之後,13歲的太中兩人經黑手黨上層的安排正式成為了行動搭檔,雖然他們本人似乎并不樂意。
在名為時間的齒輪作用下,夏轉秋來,冬離春至,一年的時光匆匆逝去。
作為搭檔而被迫一起行動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這一年内活躍在港口黑手黨的每一次行動中,讓幾乎所有的黑手黨同僚見識了什麼叫年少而強大。
今天是下發□□成員體檢報告的日子,然而14歲的中原中也的某張體檢報告卻被森鷗外鎖進了實木制的辦公桌抽屜。
“中也君,你現在有空的話最好來一下我的辦公室。”森鷗外的這通電話打斷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如往常般激烈的口舌之戰。